【歷史文化】縱橫古今【水滸人物圖譜】樊瑞 
 
  2008/12/8 | 作者：吳桃源／文 陳洪綬／圖
 
  史進與少華山三強人朱武、陳達、楊春在五十九回入梁山後，《水滸》作者忽然安排出三人自不量力地想要併吞梁山泊（梁山勢力發展至六十回已有八十八位兄弟擔任各部頭領，旗下已有數千甚至上萬兵力），那三人就是芒碭山的「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項充和「飛天大聖」李袞。

光看這三人的外號，即知是受了《西遊記》的影響。因此樊瑞這一段故事既是勉強叉出來的，可是又必須完成上梁山的目的，於是《水滸》作者就乾脆讓剛入夥的史進、朱武等人自告奮勇去圍剿，等他們吃了敗仗，再安排梁山法師公孫勝前去「降魔」。

到底這魔王樊瑞手下的項充、李袞是怎麼贏的？只見他們一人背插二十四把飛刀、一人背插二十四把標鎗，各持一面團牌（盾牌），神勇地衝進史進、朱武等人的陣勢中，宋軍立刻人仰馬翻，敗退六七十里。顯然項充、李袞的飛刀、標鎗無人能擋，而且由史進、朱武率領的梁山軍也不堪一擊。

之後花榮、徐寧派出兩千軍馬相助，宋江亦率領三千人馬前來助陣，因天色已晚，芒碭山已掛滿青色燈籠，法師公孫勝立即指出此乃妖術，遂列出孔明「八陣圖」抵擋。這時果見樊瑞上場，左手挽流星銅鎚，右手執魔王寶劍，橫跨黑馬立於陣前作起妖法，項充、李袞趁勢衝入八陣圖。惜不久即陷入馬坑被縛，樊瑞則逃回山上。這次雙方對陣，則顯樊瑞法術不堪一擊。不過後來宋江很快放回項充、李袞，由二人說服樊瑞後，三人在六十回即共上梁山。

嚴格說起來，這場公孫勝「降魔」的戲，實在不甚精彩。可以說樊瑞根本沒有被降住，只由項充、李袞打頭陣就敗下陣來，如何算是「降魔」？儘管樊瑞當時是敗在不懂陣勢，可是看公孫勝擺出的八陣圖，只讓項充、李袞掉入陷阱，這又如何能與《三國演義》中孔明以八陣圖擋住陸遜大軍的追殺相比？而入夥後拜公孫勝為師，並開始學習陣法的樊瑞，表現又如何？

吳用取大名府時，樊瑞任步軍頭領，居然追殺不成梁中書（六十六回）；隨宋江夜打曾頭市，只擔任後軍（六十八回）；隨盧俊義打東昌府，卻輸了陣（七十回）；梁山排座次時，雖為步軍將校第一人，卻得掌管錢糧收放（七十一回）。此後除了在打童貫、征遼時與李逵、鮑旭、項充、李袞一組迎敵外，常常不見蹤影，似乎為《水滸》作者所遺忘。

再看打田虎那一次，隨盧俊義出戰，卻多次未出場，唯一一次上場是和敵陣懂法術的喬道清鬥，結果敗下陣來不說，還被喬道清譏為「量你這鳥術幹得甚事！」最後還是得由公孫勝出面才擺平了喬道清。還有後來的剿王慶、討方臘之役，樊瑞亦是時而出現，時而不見。由此可知這位「混世魔王」，不僅之前的妖術虛有其表，連入夥後拜公孫勝為師也沒有學到什麼陣法，顯然是《水滸》作者力不從心，無法顧及的地煞星七十二員之一。

不過畫家筆下的樊瑞就受青睞多了。只見一位頭戴方巾、身穿道袍的術士，正躬身低首，眉眼俯視手中的流星銅鎚，在緩緩收回或放長繩索中，醞釀著什麼神秘的法術。整個構圖焦點還有一特殊處，就是他整齊下垂線條清晰的鬍鬚。這鬍鬚顯然是陳洪綬的神來之筆。因第六十回對樊瑞的介紹中似乎並無這個特徵：「頭散青絲細髮，身穿絨繡皂袍。連環鐵甲晃寒霄，慣使銅鎚神妙。好似北方真武，世間伏怪除妖。雲遊江海把名標，『混世魔王』綽號。」畫家為了和長髮披肩的「公孫勝收妖圖」作區別，乾脆就替樊瑞添上了這一縷鬚髯。看著被衣袖遮住了臉龐的魔王少了些邪魔歪道的長相，可知又是畫家的厚道慈心處。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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