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2-19 15:27:27 落葉之楓

【藝文賞析】一場初戀 分合19年

一場初戀 分合19年

她忽然又消失了,哥哥去找她,她都冷淡回應。在一次意外的造訪,哥哥才發現他準備考試那段日子裡,她愛上了別人…

癡情老哥
圖/吳孟芸

 

 

 

 

 

 

 

 

 

 

 

 

 

 

 

 

 

 

 

 

 

 

 

 

 

 

 

我的哥哥大我不到兩歲,所以我們兩個人的感情不錯,我是他的愛情軍師。他自小很有女人緣,也很風趣幽默、長得算是英俊,讀國小時班上就有幾個女孩子喜歡他,還送他愛的小禮物。

學妹是初戀情人
她兵變又想復合

然而,讀國小和國中時,他都叫我在學校不可以叫他,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一個這麼醜的妹妹;我不在意,因為他是我哥哥。

他讀高中時,和他高中的學妹成為一對戀人,雖然我沒見過那女孩,但我們全家都為他高興。

有一次,我看他休假回家心情不好,直覺一定和那女孩有關,結果無意間找到她的電話,就撥電話給她,劈頭就問她:「妳和我哥哥是什麼關係?」

想當然耳,哥哥知情後我被他臭罵了一頓,以後不敢再雞婆了,以免搞砸他的初戀。

可是,到了我哥當兵時,她兵變嫁人了,我卻始終未曾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只知道她長得很美、身材很好,是個大美人。

哥哥退伍後,在工廠上班,異性緣依然很好,每到假日,就有同事藉故到我家烤肉,但每次都女多於男,也看得出有幾個女性會特別殷勤。我父母也很中意其中一個女孩,還催促我哥積極些,希望早日抱孫子。

就在此時,他每天都會收到一封信,看起來像是女孩子寄來的,但每次看完信,他都沒有喜悅的表情。在我不斷追問下,他才告訴我,信是他的初戀情人寄來的。她結婚後,很快就生了一個兒子,先生不堪生活壓力,酗酒後會打她,所以她很快就離婚了,小孩歸男方,這一切讓她想起我哥對她的好,她希望能再回到從前。

即便哥哥都沒回她信,她依舊每天寄來一封信,讓哥哥不知該如何向父母提起這件事,也不知該如何拒絕她,因為他們曾有一段美好的過去。而我的父母,並不知道他的初戀情人,曾嫁作他人婦。

哥為特考苦讀時
她情變又合又分

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相當美麗的女子,我哥也很錯愕。她嘴巴很甜,也很有禮貌,很討我父母歡喜,原來她是哥哥的初戀情人。在她強烈追求下,哥哥和她很快就舊情復燃,但我的父母還不知道她曾有過一段婚姻和一個小孩。

就在我結婚前,我哥邊工作邊準備考試,幸運的考上公務人員特考,我父母很高興,準備一辦完我的婚事,就辦我哥哥的婚事。然而,她忽然又消失了,哥哥很熱情的去找她,她都冷淡回應。在一次意外的造訪,哥哥才發現她另結新歡;原來在哥哥準備考試那段日子裡,她愛上了別人。

當父母催促哥哥結婚時,哥哥才老實告訴父母,她結過婚、育有一子,現在又愛上別人。父親非常生氣,說這種女人不要也罷!哥哥還是非常傷心,我想,愛易放難收,雖然倒追他的女孩很多,他卻非常專情,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療傷。

這期間,除了同事追求哥哥之外,父親也請認識的人介紹女孩,但哥哥總可以說出他不喜歡的理由,例如脖子太短、反應太慢、身上有異味、太胖、信仰不同……如此前前後後相親超過三十四次,但他一直在尋找初戀情人的影子。

後來他開始和一個女孩交往,我們都很高興。

這時,他的初戀情人又出現了,剛開始他不理她,但不到一個月,他又情迷了,父親很不高興,也反對,卻因為太疼愛他,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並說沒有下一次了。

他們復合不到半年,她又消失了,卻沒有任何理由,他也想不透,還是非常傷心。後來父親罹患肝癌,發現時已是末期,從發現病情到往生約莫四個月。父親最遺憾的,應是未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他鍾愛的兒子結婚。

哥要結婚她回頭
心傷19年緣已盡

父親往生後,她來上香,但哥哥對她很冷淡。哥哥原本決定在父親百日之內,和另一個女孩結婚,最後竟未能如願,因為她又出現了,哥哥始終無法真正放下她。

在父親往生滿一年時,哥哥問她:「我們是朋友還是戀人?」她很認真的說:「我們只是朋友。」這個答案,傷透哥哥的心,也讓他夢醒。他告訴我這件事,我的難過不亞於他,因為他們的愛情故事我都知道,這次,哥哥流下眼淚。

我告訴哥哥,應該放下這段情了,因為太久了,分分合合超過十九年,哥哥的心不知被傷過多少次?也不知錯過多少好女孩?每當哥哥想開始另一段戀情時,都會因為她的出現而劃下句點。

後來哥哥決定接受另一個女孩的感情。當她知道哥哥要結婚時,她到哥哥的工作單位,抱著哥哥痛哭,希望能挽回一切,還問:「為什麼沒告訴我即將和別人結婚?」哥哥回答她:「一切都太遲了,因為婚禮即將舉行。」

哥哥告訴我:「看她哭時,我非常不忍心。會不會太殘忍?」我不知道,只回答哥哥:「你對她用情太深了。」我想,父親地下若有知,怎忍心看他的寶貝兒子,感情路走得如此辛苦。

哥哥結婚後,她偶爾會打電話給哥哥,訴說心事;也曾到哥哥家找哥哥,還好我那純情的大嫂,並不知道她是誰。我曾經很擔心哥哥會因此有外遇,因為我大嫂和她相比,條件差很多,婚前是她熱烈追求我哥哥。還好哥哥很惜福,也很疼愛我大嫂,現在他們育有兩子,我衷心祝福哥哥婚姻幸福美滿。

【2009/02/19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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