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將多麼懷念這些雨啊
天堂也有雨聲嗎」
妳說這話時,我正吃著醃脆梅
五月末的微澀微甜微酸
妳在妳的病榻裡,逝去的薄暮流金裡
妳不認得我,一個東方女子
在二○○九的電視機前
不小心撞見老去的妳
妳醃脆梅般的頭皮
我的法拉佛希,年少時我曾如此傾慕於妳的大波浪鬈髮
我的霹靂嬌娃,如今癌末奪走妳的髮時間奪走妳的美
妳在嘔吐,把妳捨不得的人生全部吐回去
妳在湖畔,妳望向遠方
我們都將前去而妳更早抵達的鎖孔
梅子黃時雨,一把鑰匙就可以旋開的黃昏
再給妳一面鼓,把死亡的空洞敲開
妳還在妳的影集裡,虛構我的少年
時間的魔魅,這雨
金黃色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