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痕】歲月的走過 
 
  2009/12/3 | 作者：董建昌
 
  記不清什麼時候開始，眼角有了魚尾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頭髮開始脫落。只記得大學同學聚會時，老班長見我頭髮稀疏，不無感慨地說，十五年，不過十五年，當年長髮披肩的憤怒青年，竟然「頹廢」到了如此境地？哎，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同時建議，你還是戴個帽子吧！

一天下午，在體育廣場散步。當時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在玩著滑板。後來，不知怎麼回事，男孩竟摔倒了。我趕忙跑過去將孩子扶起來，然後又彎腰幫他撣去身上的灰塵。小男孩看了我一眼，然後用足了勁向我道了聲：「謝謝爺爺！」滿廣場的人都聽見了。我有點尷尬，也有點納悶——我有那麼老嗎？

這時，一個父親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尷尬地對我笑笑，然後轉過臉對小男孩說：「叫伯伯，你怎麼管伯伯叫爺爺了？」

「爺爺頭髮少，頭髮少的當然叫爺爺了！」小男孩理直氣壯。

回家後，我對著鏡子仔細端詳：怎麼會是這樣呢？我那滿頭長髮呢？是什麼時候、什麼原因脫落的？

妻子見我在鏡子前「搔首弄姿」，忍不住笑出聲來：「照什麼照？都一把年紀的人，還臭美呀！」

「我有那麼老嗎？」我疑惑地問妻子。

「老不老，你自己還不知道？想年輕體面些，就戴頂帽子吧。」妻子居然也建議我戴帽子。

第二天，就帶著帽子坐長途汽車去辦事，中途下車吃飯，儘管熱得渾身冒汗，但為了不引起旁人側目，我沒有將帽子摘下來。可就在我將吃完的時候，又分明聽到身後一位女士小聲地與她同伴打賭：「我敢打賭，旁邊這人頭髮肯定少。」同伴問：「何以見得？」那位女士說：「你看他頭上汗都往下滴了，他都不將帽子拿下來。你說……」

我有點尷尬，但想想，也是啊，戴上帽子，表面上看來似乎「年輕」了許多，但它能追回逝去的歲月嗎？人生的秋天與大自然的秋天，意義上是一樣的，擋也擋不住的啊！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摘下了帽子。聽其自然，順其自然吧！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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