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吔?怎麼有警察來?」在場眾人除了何映玥外,莫不驚訝著這突來的人民保姆。

「厚…我完了….」絕望地閉上了眼,何映玥低著頭完全不敢面對眼前的狀況,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昏倒了事,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

「你們這裏剛剛有位何小姐報案說遭了小偷,那位何小姐呢?」二個警察威風八面地走進辦公室裏環視著在場每一個人問道。

「遭小偷?有嗎?」每個人聽警察這麼說,不約而同地全看向何映玥,驚訝著怎麼才出去吃一頓飯而已,辦公室就遭了小偷了?

「希望妳跟警察說的小偷不會是我」楚默軒還是那般冷竣的語調,原地不動地對何映玥道。

「映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們那個報案的何小姐呢?」

「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已經很緊張的何映玥被同事們及警察你一句我一句的話語給逼得窘迫不已,再加上她背後那二道直射向她的利箭似的二道目光,又窘又慌的她終於受不了的大叫:「是我啦…」

這一叫雖然成功地讓每個人都立即安靜了下來,卻也同時換來了十幾道目光的緊盯。

「我,我就剛剛回來的時候,聽到副總辦公室裏有聲音,我過來就看到小偷,啊,不是,是副總在找東西,我以為是小偷嘛,怕公司的機密被偷了,就,就先報了警…」話愈說愈小聲,頭也愈垂愈低,這下可好,不要說背後那可怕的副總上司了,怕是連警察都要發火了..完了完了.她會不會因為謊報被抓去關啊?坦白從寬,坦白從寬啊…。

「什麼啊…妳..妳把副總當小偷?!」映玥話才說到這裏,現場立即又爆出一陣驚叫。

「我..我不知道嘛…我不是故意的啦…」不敢面對眾人質疑的何映玥頭低得快和脖子分家了。

「哇噻,何小姐,妳真行吔,才來第二天, 妳就敢報警抓副總!嘖嘖…妳真是秦氏集團有史以來最大膽的了!」同事阿倫瞪圓了眼,代表眾人說出了心聲。

「好了,阿倫,你少說二句吧,人家映玥又不是故意的」古瑩華好心地為何映玥打圓場,再多說二句,這個看來像高中女生的何小姐大概就會淚灑辦公室了。

「你們誰能說明一下,現在是怎樣?到底有沒有小偷?」沒什麼耐心的警察問道。

「沒有沒有,我們這裏沒有遭小偷,誤會,誤會」古瑩華端著客氣的笑容跟警察道

「何小姐,謊報是要吃官司的,妳知不知道?」白跑一趟的警察不但沒什麼耐心,火氣還很大。

「我,我沒有,我沒有謊報啦,我不是故意的..我..」何映玥給警察這麼一說嚇得急忙搖著雙手,臉龐上寫滿了驚懼及慌張,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急得蓄淚。

「警察先生,」沉穩的語音突然出現在何映玥身旁,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站在她身後的楚默軒。「非常抱歉,這位何小姐是我新任的助理,她今天才見到我,所以不認識我,也才會把我誤認為小偷,一切都是誤會一場,絕不是有意的,更不是謊報。」楚默軒高大挺拔的身形自自然然地站在嬌小的何映玥身旁,他的臉上不見方才的隱怒,說話的語氣裏也沒有了那股冷肅,不卑不亢的態度只見讓人折服的主管氣度。

「可是..」警察顯然還想再說什麼以顯官威,但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楚默軒便向二位警察伸出了手,手上夾了二張自己的名片的他客氣卻不容反駁地道:「我是秦氏集團的楚默軒,也是這裏的負責人,對於我的助理無意中惹出來的這個誤會以及讓二位百忙中白跑一趟,本人很抱歉,不過二位見多識廣,想必不會為難一個剛出社會的小丫頭吧。」

二個警察聽到這如雷貫耳的集團名號時微怔了一下,吃了多年公糧,他們不會不知道這個世界知名的企業集團其所代表的勢力及對政商的影響力,既然自己只是求安穩度日的公務人員,在這個能代表秦氏集團的男子面前也就犯不著擺譜了,免得一個不小心官威還沒擺先領了退休金回家種盆栽。二人各自接下了楚默軒遞過來的名片後,其中一個警察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就算了,不過,楚副總,倒是建議您多跟您這小助理認識認識,別讓她再把您給當成小偷了。」

「謝謝你的建議,我不但會跟我的小助理多認識認識,有空我也會到貴單位與陳局長多聊聊的,順便跟陳局長大力讚揚二位為民服務,任勞任怨的優良精神的。」不虧是秦氏集團的大將,三兩句,輕輕鬆鬆將回人家一軍。

「那就不打擾了.」二位警察知道在這裏是討不了便宜了,客氣地笑笑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二個警察一走,辦公室裏又剩下了這幾個「自己人」,只不過眾人除了報案人何映玥及「嫌疑犯」楚默軒之外,其餘人等都有一種自己是多餘的感覺,於是..

「我的圖還沒出完,副總,我回去出圖了。」阿倫先溜。

「我還要點數量」、「我要改圖」、「我要聯絡廠商」..剛剛看戲的觀眾們突然一個個都很忙,一下子鳥獸散了。

看戲的走光了,剩下二個演戲的主角還留在現場,楚默軒看著自己身旁這個頭還低著不敢抬的新任助理,想到她連著二天都給他惹了麻煩時不禁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這看來像個高中女生的女子真能當他的助理?要不是很清楚公司的用人學歷基準是大學畢業,他真要懷疑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其實只是高中剛畢業而已,公司是怎麼了?用了個這樣一個小女生來當他的助理,到底是找助理來幫他還是把他當保姆帶小孩了?

「何小姐?」再不讓她抬起頭來,那顆有著一頭順亮黑髮的頭就要掉了,他不可想讓自己從小偷升級為殺人嫌犯。

「何小姐?」第一聲沒反應,楚默軒又叫了一聲。

「副總…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對.…」雖然聲如蚋蚊,不過總算有了回應。

「妳知不知道當人家助理的第一個重點是什麼?」楚默軒決定端出頂頭上司的架子來,不然恐怕這個小助理會一直不停地道歉下去了。

「啊?」這招有效!原本一直在說著對不起的何映玥一聽到上司這麼說,立即反射性地抬起了頭,只是當那張因為緊張及哭泣而漲紅的臉龐映入楚默軒的視線裏時,他卻打心底有一股想笑的衝頭,因為他這小助理現在這副慘樣看來實在有點像…呃..沾濕了的猴子屁股..。

「我說,妳知不知道當助理的第一個重點是什麼?」強抑制住那股想笑的衝動,楚默軒看著她道。

「不,不知道.」何映玥很老實地搖了搖頭。

「那就是,上司在說話時,抬頭睜眼地看著他,不然,妳怎麼知道上司要交待什麼呢?」聽見楚默軒的話,何映玥楞了一下,她看看楚默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副總…我現在抬頭睜眼地看著你了,你會..開除我嗎?」

「開除?」奇怪了,他有說出開除這二個字嗎?楚默軒的眉頭又下意識地皺著,這小助理的思考方式好像是用跳的,而且頻率似乎也跟他對不太上的樣子。

「我為什麼要開除妳?」楚默軒有點頭痛地問。

「我..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想到自己這二天出的糗,何映玥說著頭又要往下垂。

「不准低頭!」看她又想低頭,楚默軒一句輕喝要她抬起頭來,他真懷疑這是她的習慣嗎?如果是的話,他一定要改掉她這個壞習慣,他長這麼大,除了父母之外,可從來不曾任何人面前低過頭,她要當他的助理,的話,就得跟他一樣,這點,他很堅持。

「妳聽好,除非妳在工作上真的很糟糕,否則我不會開除妳,不過,妳得靠自己多努力,務必在最短時間內讓自己進入狀況,我不要求妳多能幹,但至少別成為我的麻煩,我說的話,妳明白嗎?」

「是,副總,我明白,我會努力的。」得到頂頭上司的赧免,何映玥一掃剛剛的窘慌心情,唇角不禁綻開了一朵開心的笑容,一雙被眼淚浸過而更黑白分明的大眼裏也閃現了的愉悅的神采,亮得像高掛天際的星子。

「那就好,妳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妳。」不知道是那突來的笑容太招搖還是那對眼珠裏的神采太炫亮,楚默軒的心神竟史無前例而莫明地為之一炫,但也就那瞬間的恍惚怔然而已,短暫地讓他不覺得有必要多想。

「嗯,副總,那我先回我位子了。」何映玥開心地像個剛領了糖的小孩似的,端著一臉的笑旋身離開了副總辦公室。

「真是…小女孩一個」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離開了辦公室,楚默軒不禁搖了搖頭,暗嘆自己居然會有兼差當保姆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