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8 13:06:02餅乾

Raving28:雅玲


「雅玲走了!」

早上剛從運動場上走完五千步,朝向難得早上也來運動的老公,他微笑的迎著我,但神情中卻有一抹難以自抑的憂傷,告訴我:「雅玲走了!」

剎時間,我不能理解這短短的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下一秒,我才恍然地知解──雅玲走了啊!

兩人相伴,走向早餐店的路上,默默無語。一股陌名的酸楚在胸腔中緩緩流動,化成了透明的液體自眼眶中漫溢而出。

和雅玲相識至今已逾十年,初次見到她,便覺她有一種酷傲的神情,仿如難以親近;熟識之後,才發現她的真性情令人沒有距離。她不會假意的迎合他人,可一旦她認定你是朋友,便會真誠的坦露心意。

我們夫妻雖然可以算是她的好朋友,但就如君子之交一般淡如水。各自畢業後,離開學校、居住在不同的城市,偶爾相聚仍如未曾分開似的,彼此交心相談;日常生活中,即使是淡淡的鼓勵、默默的關照,這份朋友的情誼也都未曾疏離。

去年七月,就在我接受腎臟移植後,感到人生正重新開始時,雅玲卻被醫生告知罹患了肺小細胞癌,開始了漫長的化學治療。

她在臉書上說明自己接受化療的過程,筆調淡定、時有幽默,讓人誤以為病況在穩定的控制中。沒想到,她還是走了……

雅玲的姐姐在她的臉書上平靜的張貼了雅玲往生的消息,並且提醒大家:雅玲不希望我們哭泣。可是我還是哭了。

雅玲走了,地球依然運轉、世事仍在進行;雅玲像風一般消逝了,輕拂過所有親友,而我們還在繼續生活。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死亡如果是這般輕盈,為什麼我會感覺這般傷痛呢?

這個時候正在天上的雅玲,俯看著我時,或許會以一貫的酷傲神情,既揶揄又淡然地嘲笑著:看吧!我就知道妳很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