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5 18:01:47灰 ”襄

贈姝嫿文;姝嫿生日賀文。希望 上



 天雨宣洩,混著一聲咆哮的雷。

 這種天氣想全身而退,真難。

 隔著窗看雨,她只有這點想法。

 『鈴鈴鈴---』聲聲催人的鈴聲,適時打斷了她的沉思,從窗邊,她緩緩走來。

 接起無線電話,「喂?」

 「籽薰~」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她的好友,釆誼。

 她語底的急促讓籽薰接問,「怎麼了?」卻絲毫沒被她的情緒感染,無紊。

 「就我們家的小表弟嘛!」

 他啊?她記得。

 是一個可愛的小傢伙,叫亮兒。

 因為他,她淡然的臉上出現了一點情緒的變化:嘴角略微揚起。


 亮兒的爸媽因為工作必須到國外去一個月,偏偏亮兒不喜歡坐飛機,一到機場就大哭大鬧。

 哄不了也騙不得,他們只好把亮兒托在釆誼家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她曾經到過她家兩次,兩次都遇上了他這個可愛的孩子。

 釆誼曾經跟她說過,亮兒是一個非常主觀的傢伙。

 他在任何方面,都是以自己的思考為基礎,所以就算是看到『同輩』的兄姊,他也會叫他們『叔叔、姨姨』。

 因為對他而言,他們就是那麼大嘛!

 被叫老了那麼多,釆誼其實是很鬱卒的,不過看到了亮兒的笑容之後,她又會什麼都不見諒了。

 沒錯!這點她認同。

 在見到亮兒的第一眼,她就覺得他的笑能洗滌任何東西,包括最痛最沉的傷。


 收起了傘,輕輕搖晃後,她將它插入傘架。

 在這種天氣出門,濕,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她濺過水的纖足。

 推開咖啡廳的門,突來的強風,幾乎要讓她打個哆嗦,再往前走個幾步,冷氣弱了些,服務生也前來招呼。

 她長得很漂亮,淡紫色的眼眸蘊藏著收斂的情感、深紫色的長髮更顯露出她的柔美,只可惜,她太白,沒有血色!臉上的神情,也太過『與世隔絕』。

 「小姐,幾位?」

 「我找人。」說著,她左右巡視,總算看著安坐在椅子上的一大一小。

 她倒是意外,亮兒會如此安份,信步,往那裡而去。

 放下包包---那是釆誼送給她的,長得好看、大小剛好、顏色又襯籽薰,是釆誼買下的三大理由---拿出一件薄外套,她先行穿上。

 「不好意思啦!籽薰,這種天氣還讓妳出門。」偏偏,她就是拗不過小表弟。

 「沒關係。」籽薰輕輕地笑,順勢坐到她對面的位置。

 聽到這句話,亮兒總算不再擔心,興沖沖地就從釆誼旁邊的座位直跑到籽薰的身邊,還衝著她笑,「姊姊。」

 沒錯!從見到面的第一眼,他就是這麼喊她,她還記得當時釆誼的臉上有多錯愕!

 不過亮兒就是認定了,不管她們怎麼問原因,他就是只喊她姐姐,不管釆誼怎麼拐他改口,他還是就喊她姨姨。

 一個禮拜後,釆誼也只能放棄啦!

 或許也就是這不同於別人的稱呼,亮兒才會堅持要在回家之前,再見籽薰一面吧!

 摸了摸亮兒豐腴的兩頰,滑滑的觸感,總讓她愛不釋手,或許這還帶了一點羨慕,她雖然有不遜於亮兒的膚質,卻沒有他的肉感。

 嬰兒,胖胖的才可愛。女人,胖胖的就不好看了。雖然這不是她骨感的原因。

 「請問要點些什麼?」

 釆誼特別等到她來,才進行點餐,「溫的奶茶、熱紅茶跟冰咖啡。」雖然還是她一個人決定。

 等到服務生走遠,她才跟亮兒『嗆聲』,「你不要太麻煩籽薰囉!不然我馬上把你送回家。」要把亮兒送回家的威脅,釆誼已經說了一個月、亮兒也已經聽了一個月,他才不怕!

 還很有勇氣地嘟了嘴巴、吐了舌頭,「姨姨氣氣會醜醜~」

 理所當然,釆誼發怒了!兩姊弟就隔著咖啡桌鬥了起來。

 該說是無奈嗎?或者有一點習慣吧!籽薰抱著好心情看著他們。

 直到他們同時頓了動作,「籽薰,妳笑了欸~」 「姊姊笑笑好漂亮!」

 輕撫了嘴角,原來剛剛自己笑了?她自己還不知道呢。

 「您的溫奶茶、熱紅茶、冰咖啡。」

 服務生一來,釆誼就收斂起態度,「謝謝。」

 拿過自己的熱紅茶,她敢說,釆誼對那個帥帥服務生一定有興趣,不然幹嘛不在他們家,硬要挑外面見?

 不過,籽薰實在不是拘泥這種事情的人!就任憑釆誼對他的背影遐想囉~「亮兒,」她來,是為了這個小傢伙!

 還吸著奶茶的他,聽到籽薰的聲音很快地轉過來,抬頭看她。

 「你想不想爸爸、媽媽?」反正他都要回家了!應該不至於因為她勾起他的思鄉情而痛哭吧!

 他圓滾滾的臉頰輕點了兩下,「想,我還想哥哥。」

 哥哥?她記得亮兒是獨生子呀!跟自己一樣。

 回過神來的釆誼補充,「好像是他的鄰居吧!」他跟籽薰是唯二能讓亮兒以哥哥姊姊輩稱呼的對象。

 「所以,等我回去,也會想姊姊哦!」

 就這麼一句話,讓她的心流過暖流。

 有一種自己被誰重視、被誰在乎的歸屬感。

 明白籽薰突來的安靜是因為亮兒歪打正著的感動,釆誼搶著說,「就算我們能天天見面,我也很想妳哦。」

 都幾歲了?還說這種話!「姨姨幼稚。」亮兒首先開罵。

 籽薰卻還是沒有反應,因為她知道釆誼這麼說的原因……


 正準備付帳,他們來到咖啡廳櫃,「哥哥---」亮兒卻突然大喊一聲,並且往外面跑出去。

 怎麼回事呀?她們兩個對看一眼,「妳快追出去吧!」籽薰拿起錢包,催促釆誼。

 當她衝出去時,看到亮兒往一個男人的方向邁開短腿跑了過去,亮兒的哥哥應該在他家那邊吧?亮兒不會認錯人了吧!想著,她更加快腳步。

 沒想到那個人,卻蹲下身,揉了揉亮兒的短髮,「小鬼,你怎麼跑到這?」他才正覺得很久沒看到他了。

 「哥哥---」別期待一個四歲的小傢伙能多有理智,他仍然拉著他的衣服,喊著這句話。

 那麼只能問她了!他一雙眼望向隨著亮兒來的人,釆誼。

 總算追了過來,她停下腳步,便接收到他的眼神,「我是他表姊。」所以她更有資格問,「你又是誰?」

 「宇智波佐助。」他報上名後站起身,在亮兒不斷地拉扯喊抱抱之後,他才又蹲下去,把他抱了起來。

 宇智波佐助?她需要的是他的身份啦!「你是亮兒的鄰居?」從他一直喊他哥哥來看,她只有這點猜測。

 而他也只是輕輕的點了頭。

 一個完全冷淡的傢伙,這亮兒也真奇怪,認定的怎麼都是冷暴的傢伙?明明他就很可愛、陽光呀?

 還是亮兒他就是看準了他們眼底的寂寞,才會喜歡他們?喊他們一聲哥哥、姊姊的?

 小孩子一向最聰明了!不是嗎?

 「怎麼了?」付完帳,籽薰踏著緩慢的步伐,過來他們這邊。

 一看到籽薰的出現,亮兒又不安份了!掙扎著就想下來,避免他受傷,佐助只能抱得更緊。

 「他出來找他鄰居大哥。」諒這亮兒也不可能解釋得清楚,釆誼乾脆直接幫他說。

 原來是這樣!懸著的心情,總算有些平復,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為了他,她破功了。

 但沒辦法呀!亮兒是一個惹人憐的孩子,想著,籽薰邊走近他們,「亮兒,以後別亂跑,好不好?」

 知道自己再怎麼掙扎也沒用,亮兒只能晃著不受控制的手吸引籽薰,「手手。」

 手?籽薰尚不能明白,但與亮兒相處甚久的佐助已經看出他的身體語言,「他要妳伸出手。」

 她聽話的抬起,即被亮兒握住,「耶~」他一派開心,「哥哥遇到姊姊了!」


 雨停了,雖然天還是陰陰的。

 亮兒也回家了,之後要再見到他,是沒有那麼容易的了…

 走出戶外,她還是那樣『全身防備』。

 穿著薄外套的左手還掛著傘,免得臨時又來了場大雨,右手邊則掛著釆誼所贈的背包。

 走上斑馬線,她卻將注意力全放在遠方,詭譎的雲,是釋放著又要落雨的訊息嗎?

 她不知道。

 想著,卻被一陣拉力給拉過了馬路。

 他是誰?她將視線收回放著自己身邊,拉著自己的手的他身上。

 「妳有病啊?」耳邊是他情緒失控的低吼聲。

 有病?「有啊!」在消失意識前,她只吐得出這兩個字。


 接到一個陌生嗓音的人,用朋友的電話打給自己,當下,釆誼真的嚇到了。

 只是她沒想到的,既然會在醫院看到他,「宇智波佐助?」她記得,上次他是這麼介紹自己的。

 那小鬼的表姊?雖然那通電話是自己撥出去的,對那聲音也有些耳熟,他還是有些意外,儘管他早就認出她是那小鬼的表姊的朋友。

 「籽薰怎麼了?」這才是她趕來的最主要原因。

 「昏倒了,醫生還在裡面。」

 他實在沒有看過比她更奇怪的人,過個馬路慢吞吞就算了,看到有急速而來的車要轉彎也不知道要躲。

 當他拉過她時,她眼神裡的空洞,現在他還記得牢牢的。

 八成要辦住院了!有了這層體認,釆誼再問,「籽薰隨身戴著的包包呢?」

 「在這裡。」佐助拿過椅子旁,那個還放在他身邊的包包,手上還握著籽薰的手機,他就是用這個聯絡到釆誼的。

 讓他意外的是,她的通話記錄裡,除了少數的父母來電,居然全部都是釆誼!讓他連考慮都沒有,就撥給了她。

 熟練地打開包包---畢竟是她送的禮物嘛---釆誼從其中拿出了健保卡與錢包。

 裡面的東西還不只這些,身分證、溫開水甚至藥包,什麼都不缺,看來她真的是一個容易生病的人。

 「我去辦住院,如果籽薰醒了,你就先進去吧!」


 「對不起。」恢復了意識---她蒼白的臉上更無血色---開口就是這句。

 「該抱歉的是我。」他既然在無意之間就傷害了她---脫口而出的那句,『妳有病啊?』

 她搖了搖頭,「我不介意。」她的反應也正如她所說的,平淡,沒有一絲在乎。

 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以她這種病體,要真在乎應該只有加重病情的份吧!

 頓時,室內陷入了沉默。

 幸好,裝完熱水的釆誼出來,解救了這場氣氛,「籽薰妳呀,怎麼不注意一點,都昏倒了啦!」

 「對不起。」她低聲吶吶。

 「我不接受妳的道歉。」放下熱水瓶,她熟稔地調整了下點滴的速度,「妳快點給我把病養好。」

 她病是一直在養,能不能好,她就不知道了……

 釆誼看了看錶,都快兩點了!經過這番折騰,大家一定都還沒吃,「我去買午餐,籽薰…」她正想詢問她的意見,她也正想回答她不餓,但…「不准說妳不餓,我買粥,妳一定得吃!」

 然後,大姊頭又看向了佐助,「我買什麼你就吃什麼。」之後,帥氣離開。

 他本來就想回答隨便的,所以算了!

 倒是籽薰有點抱歉,「不好意思,釆誼就是那樣…」

 他聳聳肩,後突然想起,還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妳的手機。」

 「謝謝。」她接過。

 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這彷如是他們兩個必有的相處模式了。

 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再開口之際,他卻又聽到了她的聲音,「先天性心臟病。」

 她突來的話,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嗯?」

 「我生的病。」對於這一切,她似乎已經能很坦然的接受。

 這倒是讓他很意外,甚至有一點心疼的感覺,「妳現在會不舒服嗎?」有一點困窘,他問。

 她搖了搖頭,至少這還在她容忍的範圍內,「對了,很不好意思打擾你那麼多時間,吃完飯,你就去忙你的事吧!」如果不是剛好碰到她昏倒,也不會消耗那麼多他的時間吧!

 「沒關係。」

 那一天,他吃完午餐,還是沒有離開。

                               《續》






襄痕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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