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實情只有巡弋的○○知道〕

‧那晚
他將時間切成一半。
他吃了她的那辦
並要她捧著他的那瓣
沿著寓所一路走到底，
「但，再走去就是港了。」
「那只是蜃景。」
回話的同時他已經走得很遠了。

枯葉在夜巷中飄零，
牆只是偷窺。
月色濃重
如他冥冥中注定的鼻音。


‧夢遊
她不曾察覺那個夜晚如此怪誕--
一隻墨綠色的貓試圖領路，
牠的腳尖踮出一路冰涼的石磚，
隱晦的月光溶在長巷的縫隙，
潮濕多年的小鎮躲在地圖紙裡發霉，
循環的夜晚不曾結束對她的遺棄，
也不再勻整回憶的鋪砌。


‧寓所
愛倫坡被自己的夢嚇醒，
Ligeia在枕上方幽幽地
一動也不動，
除了那雙蒼白的眼。

(沒人聽見他的尖叫。)
「走開！」


‧「回來！」
窗戶碎裂的同時，
貓回頭，
她跌成一灘無奈的水。
她不能再死。貓終於開口。

那一半的時間從她手中彈出
青苔蔓生，還長出一條貓尾。


‧案發當時
只有他看見貓眼底的思忖。
他把菸折成兩半，
一半祭貓，
一半祭她。

昏黃路燈下，
煙出現的同時，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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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味〕

也許是午後的雨和經痛﹔
也許是你和剝落的我。

氣味是不確定的，
像是經血與人工纖維混合，
像是雨天，像一種滲透--
雲的崩潰和草地的張開﹔
掉落與承接。

我沒聞過你，
但我問過自己。

掉落不認得承接，
但痛認得灼熱。

我還沒聞過雨，
但我已問過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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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上的女孩〕

妳在等誰將妳帶走嗎？
村裡的柑橘攻擊手早已休戰，
水流都餵飽了河道，
妳的思緒仍潺潺不止還沒個段落﹔
河水演奏一首午後陽光，
與十六分音符相等時值的休止符也如此清亮﹔
拾荒男孩已來回河岸排列了他的鈕扣，
就缺記憶的小節線﹔
妳摸摸自己的額前髮，
歪斜的切割紋多麼倔強，
沒有適當的和絃能夠給配。

扣上妳的外衣吧，是有那麼一點風。

妳繼續坐在河岸默寫樂段，
如一張開放即興演奏的樂譜
如此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