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恰好輪值手術前等候室
下午時從兩個病房推下來三個病人
是一對雙胞胎小姊妹和一位年輕的婦人
巧的是他們三個都是要做氣管切開術

小姊妹一個男子在旁邊陪她們
我想那應該是他們的爸爸吧
這位爸爸看起來很憔悴
頭髮雖然很凌亂
但是衣著還算整齊
只是怎麼孩子要開刀卻沒看見媽媽
讓我對他的婚姻狀況有點好奇
翻了一下病歷
原來兩姊妹是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昏迷
而變成了植物人
這次是為了怕氣管內管會引起感染
所以做氣管切開術

我看了一下年輕的婦人
她的旁邊沒有任何家屬
於是我打電話到病房護理站
我:小姐妳好!我這裡是等候室,麻煩你幫我找13A的家屬下來!
病房護士:他先生可能在XX病房,你打電話過去找就找到了!
XX病房?好熟悉喔..
看了一下我手上的病歷
這不是小姊妹的病房嗎
我趕緊打開手術同意書
沒錯!他們三個人的同意書是同一個人簽的...

帶著一種很複雜的心情
走到了那男子的身邊
我:那一位是你的太太嗎?
男子斜睨的年輕婦人一眼:
我不會原諒她的!一輩子都不會!
是她把我的女兒害成這樣的
我原以為是太太帶孩子燒碳自殺
結果是
太太和孩子洗澡的時候引起一氧化碳中毒
因為發現的太晚
孩子和太太都變成植物人了

沒多久
手術室裏的護士把三個病人都接進去了
望著男子蒼涼的背影
突然一陣心酸紅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