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31 20:59:45孤影星

五年前,十年後,欠債欠得有點久 上篇 CP:吉爾伽美什X雀

  聖杯戰爭,由七個主人召喚出七位從者,為了搶奪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聖杯,彼此廝殺。

  不過,再經歷過三場聖杯戰爭之後,依舊無人發現聖杯其實是不完整的,在第四次聖杯戰爭即將開始時,有個出乎意料的人,突然來到言峰綺禮面前。

  陰雨綿綿,身著學校制服的雀因為忘記帶傘,全身幾乎被突如其來的雨水淋濕,她不在乎自己身上的襯衫幾乎都伏貼在肌膚上,也沒有要躲雨的意思。

  今天她甩開了赤司的手,去過一趟義大利之後,龍峰帶給她的恐懼還殘留在靈魂上,一閉上眼睛幾乎就會想起,冰涼指尖壓入肌肉的感覺。

  水珠滑過肌理,但是洗不掉恐懼,直到打在皮膚上的疼痛停止她才睜開水霧瀰漫的雙眼,黑色的雨傘遮擋住一部分的天空,臉上殘留著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從她的睫毛上緩緩滴落。

  「需要幫忙嗎?」冷淡的聲音詢問她,這個聲音在不久前聽過,雀鬆了口氣,回過頭去才發現,對方似乎不認識她。

  「這個時間還在外面逗留,很危險。」雀直盯著言峰的髮梢,試圖從他的頭髮長度判斷正確的時間點,最後用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問:「請問今年是?」言峰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回答,雀的表情一愣。
  她,來到了五年前。

  這個時間點的雀,明明只有七歲,為什麼她還維持著國中生的樣子?而且這個時間,是第四次聖杯戰爭發生的時間點,她居然不知為何穿越了!太莫名其妙了吧?這場雨是會扭曲時間喔?

  雀當然沒有在這個世界的七歲記憶,這個時間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裡,所以她又問了言峰自己上下學的那條街附近有沒有住宅區,言峰搖了搖頭,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女孩應該是被親戚騙來日本的。

  既然會問住宅區,那她是不是無處可去?

  「先到教會休息吧,跟我來。」言峰基於信仰和身分,決定幫助眼前這個女孩,畢竟這附近不太平靜,如果有誰拐騙這樣的少女,或許幾天之後就會看到少女失蹤或死亡的新聞。

  雀雖然想確定自己家是不是真的不存在,但現下全身濕透,如果不換衣服一定會感冒,沒想到會突然穿越,早知道就不要淋雨了……她跟著言峰走到教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教會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

  「妳先換衣服吧,裡面有沐浴設施。」「謝謝。」雀不太放心的接過言峰手上的衣服,把自己的書包放下之後,趕緊到裡面去換衣服。

  雀一邊擦乾身體一邊思考自己到這裡是為了什麼,毫無預兆就穿越了,身體擦拭的差不多後,突然感覺到一股刺人的視線,她抬起頭四處張望,除了一張接待客人用的沙發和桌子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是錯覺嗎?」她把毛巾披在肩上後就開始解起襯衫的扣子,她平常沒有在襯衫內多穿一件的習慣,反正都會穿著外套,她本身是不太在意這種事,就算被看到內衣也不會怎麼樣,不過黑子和平和島三不五時就會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所以也沒什麼人會去注意到這件事。

  她很快就擦拭完畢,並穿起言峰給她的衣物,尺寸過大的神父服穿在她身上就像連身長裙,而長褲因為會往下滑,所以她索性不穿了,雀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這應該不是言峰穿過的,因為言峰的衣服就是普通的立領黑衣黑褲,這件雖然尺寸很大,但是下擺很長,言峰穿起來應該是及膝的長度吧。她邊想著無關緊要的小事邊把自己的衣服摺好。

  「綺禮終於發現自己的慾望對象了嗎?」冰涼的聲音竄進耳裡,雀被嚇到往旁邊一跳,但是什麼都沒有,這個空間只有她一個人,總覺得氣氛突然恐怖起來,她趕緊出去,但發現自己忘了衣服又回去拿。

  「現在的女人已經會穿這種東西遮蔽身體了嗎……」一轉身就看到有個長的超像黃瀨的男人,拿著她的內衣褲看,請問這個時候應該要做什麼反應呢?

  「……還來!」雀愣了三秒才回神,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衣服,對方往旁邊一退就閃開了,不過她在跌倒前停住腳步並轉身,再次伸出手──對方一下扣住她的手腕,一口氣把距離拉近。

  「妳的身體雖然稚嫩,但曲線不錯。」這種像是性騷擾的話,讓雀的臉不受控制的發白,她甩開手腕上那隻手,正想破口大罵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

  陷入了短暫的混亂後,雀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離開房間,腦海中不斷打轉著Fate劇情的種種,她當然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可是像她這種人怎麼能夠提起那個自傲欠揍男人的興趣啊!自認沒臉蛋沒身材,性格又差勁的要命的雀,連仔細思考的時間都沒有,言峰的問題就讓她停止了。

  「妳叫什麼名字?」言峰將冒著徐徐白煙的熱飲遞給雀並問道。

  「皇雀。」這樣會不會改變未來啊?不安的想著那些莫名其妙的時間悖論,雀心不在焉回應,盯著杯子裡的黑色液體皺起眉頭。

  「妳沒有地方去嗎?」「要去看看才知道。」「親戚家?」「嗯。」這個時間點,那邊的房子應該是還沒蓋起來才對,言峰說她可以在這裡待著,或許是因為有太多事要處理,也可能是覺得雀看起來十分無害,就放著她了。

  等到腳步聲漸遠到聽不見時,雀才終於放下懸空的心,杯子裡的應該是咖啡,雖然她不喜歡喝咖啡,但身體因為寒冷而不停打哆嗦,只好喝一點將就。

  單薄的神父袍根本沒辦法抵禦椎心刺骨的冰涼,雀的手就算拿著溫熱的杯身,依舊冷的蒼白。

  「覺得寒冷嗎?」剛才才被這個聲音的主人光明正大的性騷擾,雀身子一抖,斜眼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離自己僅有一臂之遙位置上的男人,他愜意的搖晃酒杯,裡面陳著不知是酒還是血的深紅色液體,玻璃杯中刺眼的顏色,讓他一雙血色瞳孔更顯邪氣。

  「不回答嗎?不論身分低賤高貴,沒被教導過禮節之人均為同類。」男人自討沒趣的啜飲起杯中物,略薄的唇角卻有著隱隱笑意,雀悄悄挪動屁股,試圖離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遠一點,但這點小動作看在他眼裡就像是小丑的即興表演。

  雖說這男人的長相和黃瀨十分相似,但氣質完全不同,他給人的感覺更接近赤司,但更加高傲,如凝雪般的肌膚,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精雕細琢的石膏藝術品,柔軟的髮絲像絲綢般反射著金黃的流光,幾乎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偌大的教堂內部只聽的見雀的細微呼吸聲,她刻意無視旁邊毫不掩飾打量眼光的視線,一口氣將苦澀的咖啡一飲而盡,接著拿起書包檢查裡面的東西。
  外頭的雨已經停了,些微的陽光從窗戶照射進昏暗的教堂,帶走沉悶的氣息,雀翻動自己的筆記本,她今天上課寫下的筆跡都還在,手機螢幕顯示的日期改變了,而且沒有信號,她嘆了口氣,一抬眼就看到男人站在她面前。

  「有什……」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強硬的動作給止住了,她的下巴被緊緊扣住,就算不痛,意識到現下的狀況依舊令人不快,男人的拇指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摩娑,她下意識的想揮開對方,但她的力氣對這男人而言不過是小貓打架,連指甲都不利,怎麼可能弄傷人?

  「妳在害怕什麼?別把本王當作其他低賤的雜種。」這個人輕易的就發現雀的陰影了,因為他不允許有其他人用這種眼神看自己,所以馬上就明白了,現在的雀把所有男性當作敵人,就算她不想承認,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並非害怕眼前這個陌生人,而是因為是男性才害怕,那樣的恐懼,在那天刺入她的靈魂,便無法輕易拔除了。

  手腕的疼痛讓雀皺起了眉頭,她一把甩開對方,幾乎是用逃跑的速度抓起書包往教堂外衝出去,沉重的聲音再度將這個教堂與外隔絕,男人輕薄的嘴角勾了起來,回憶起方才指尖上的柔嫩,豔紅的柔軟掃過指腹上若有似無的香甜,眨眼間便又消失無蹤。

  身穿漆黑長袍的少女站在一片空地前,那副畫面看起來居然有些神聖,她漆黑的眼瞳流轉著如星般的神采,健康的膚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大概是遭遇了什麼事,周遭縈繞著孤寂冰涼的氣息,但又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尖銳感。

  這少女自然就是雀,這片空地是私人土地,就算這裡五年後就會是她的家,她可沒膽子冒險進去,她只是嘆了口氣,在意料之內的事實,親眼看到還是讓人感到一陣空虛,只好先回教堂等待了。

  雖然她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但現在唯一能夠去的地方也只有那座教堂,不過言峰一看到雀就把她帶到美其名是師傅的人的家裡去,她心裡千百個不願意也還是得去,畢竟現在她一無所有。
  出乎意料的是,遠坂時臣居然答應了,他的妻子幫雀準備了好幾套可替換的衣服,清一色都是裙子這點雖然讓雀嘴角狂抽,但寄人籬下沒什麼好抱怨的,吃過晚餐洗過澡後,第一次穿上高級睡袍的雀,在床上思索起此行的目的。

  就在她為這難得的寧靜感到一絲放鬆,冰涼的氣息觸上她的腳踝,她縮起雙腿並狠狠瞪視突然出現的金髮男人,而男人彷彿對這受驚的反應感到有趣似的努動嘴角,盯著少女暴露在空氣中的潔白小腿,還有她試圖遠離男人而窩進牆邊的身體。

  「妳不問我為什麼在這裡嗎?」「你不是人類吧,問了你會回答我嗎?」「不錯,本王不會回答妳,只會嘲笑妳的愚蠢。」雀的眼角一抽,不想過度理會這個人,不過男人怎麼可能讓她無視自己,細白的手指在她浮現纖細血管的腳背上輕輕滑過。

  「幹嘛?」她抽回腳,不滿的瞪了男人一眼,不過男人似乎把這一瞪當作調情似的邪媚一笑。

  「聖女在這個時候出現,時臣很幸運啊,能夠見到聖杯真正的模樣……」鮮紅的視線幾乎把雀的身體給看透了,滑過她圓潤的腳趾和細白腳背,光用看得就能想像這肌膚摸起來必定是令人愛不釋手的柔軟平滑,絲綢睡裙把她的曲線勾勒出來,豐盈的大腿緊緊併攏,少女青澀的身體縈繞著肥皂的味道以及她天生的體香,大片瓷白的肌膚以及如同精緻雕刻般的圓滑鎖骨,看似纖細的能一折就斷的頸脖,當然還有少女圓潤稚嫩的清秀臉龐。

  「還不錯,妳的魔力很舒服,應該會是不錯的主。」雀一臉問號,但金髮男人只是自顧自的說,沒有想解釋的意思,他的手又再次滑了上去,握著少女的腳掌把玩起來,他太小看雀了,所以沒有意識到雀會因為恐懼攻擊他。

  雀用另一腳踢了他的肩膀,看他不為所動,反而還興致高昂的壓上自己,又瞄準他的臉踢了過去──他沒有躲,只是抓住雀作亂的腳後,用冰冷的聲音說了一句:「妳再繼續掙扎,本王就刺穿妳的手腳。」本能搶先理智選擇了屈服,壓下尖叫的衝動,雀死死盯著白皙指尖在自己身體上移動。

  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沒有發現,男人的動作不帶一點挑逗,反而充滿了虔誠,就像是在撫摸神像,但又像是在安撫嬰孩似的,充滿憐惜。

  很難想像這個男人──吉爾伽美什,稱號英雄王的半人半神之子,會對一個人類表現這樣的情緒。

  「妳是聖女,高潔、尊貴、美麗、純淨之人,就算外貌平庸,靈魂卻散發著比任何財寶都要耀眼的光芒。」他的手碰上少女蒼白的臉龐,毫無血色的嘴唇被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擦:「然而妳在恐懼一個不在這裡的雜碎,就算是聖女,本王也不容許。」這自傲到不可一世的話,從他嘴裡說出居然毫無違和。

  「就因為妳該是令凡人無法褻瀆之身,所以才不該對人類感到恐懼。」蒼白的手指捲了捲她散落在臉頰旁的髮絲:「能夠將妳的靈魂毀壞之人,除了本王,別無他物。」雀無法分辨吉爾伽美什的表情有無嘻鬧,但是她明白這話說出來只是為了嚇人,因為這男人嘴邊的笑容實在太像折原臨也,讓人感覺非常火大。

  「……自大狂。」「哈哈!明知本王是什麼身分,居然還敢口出狂言。」出乎意料的,他的表情沒有不快,反而豪爽的大笑幾聲,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沙發,擺了桌子、換套衣服就舒服的躺上去了。

  雀看著這幕微妙的脫力了,你大爺的寶庫為什麼有這些鬼東西啊!你當你在野餐啊!當一杯高腳杯推到她面前時才回過神,杯子裡呈了一半紅色液體,但是並沒有酒味。

  「未成年不能喝酒。」「這不是酒,喝了。」雀沒這麼笨,怎麼可能真的喝,她低頭聞了杯中的液體,一股幽香充滿鼻腔,她看了吉爾伽美什一眼,赫然發現男人的眼瞳顏色和杯中的紅色液體是一樣的。

  「本王賞賜的不喝,等等我親自灌進妳喉嚨。」這話一出,雀就立刻把杯中物灌進去,她寧願自己喝毒酒掛掉也不要被這個傢伙再碰到一次。

  一開始還沒什麼異樣感,但是喉嚨有些灼熱,視線也慢慢模糊,她倒在床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那是什麼……」吉爾伽美什微笑而不語,雀覺得自己的腦漿好像在沸騰,血液在體內加速流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從她體內掙脫似的,內臟、神經被啃噬的疼痛,不斷加劇──
  吉爾伽美什看著已經痛昏過去的雀,優雅的步伐走向她,蒼白的手指拉開絲綢睡袍的領口,那大片嫩白的肌膚上,有一處深色的傷痕,他的眉幾不可見的皺了下,隨後便注視著她身軀上隱隱浮現的紅色紋路。

  雀的力量本來就很強,但是並不完全,剛才她喝下去的液體是英靈的血,因為魔力太強而強制打通了她的魔力迴路,雖然這方法有點邪道,不過夠了,這麼強大的魔力,不要說英靈,就連稍微會一點魔術的主人都能感覺到。

  聖女,出現了。
  當雀醒來之後,遠坂時臣的孩子,遠坂凜正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神看著她,雀用手擦了擦臉,沒有太狼狽,凜的視線讓她有點尷尬,她趕緊拿了替換的衣服去沖了個澡,身體沒殘留太多疼痛,只有被吉爾伽美什碰觸過的肌膚隱隱發燙。

  不,幹嘛在這種時候想起那個莫名其妙的自戀男啊!雀甩了甩頭,把那個亂七八糟的男人甩出腦袋,鏡子裡的她臉上泛著不知道是因為蒸氣還是羞澀的嫣紅,隨意把頭髮吹乾綁起來,衣服穿上就出去了。

  「大姐姐是綺禮撿來的?」聽到這話血都要吐出來了,敢情在妳這小屁孩眼中,雀是路邊的流浪貓狗啊?雀抽了下眼角,心裡想著是小孩別計較邊解釋:「只是暫時無處可去。」「那就是撿來的吧。」「不是。」「可是沒有別的說法了吧?」這下雀沉默了,不愧是未來的毒舌凜,小時候就這麼有本事。

  「總之我不是他撿來的。」「姐姐看起來人挺好的,但很好欺負的樣子呢。」小屁孩別把人的外表和性格當做判斷標準啊!這是故意的嗎?這麼小就這麼腹黑真的沒問題嗎?

  吃過早飯後,凜提議到附近的公園去散心,雀是不太樂意的,不過待在別人家總覺得心裡有點疙瘩,所以打算陪著凜,不過時臣讓綺禮陪著她們倆,表面上是擔心兩個女孩的安全,實際上是擔心聖女的消息傳出去,雀從時臣和綺禮的對話和眼神中看出了那種想法。

  和凜一起看花的時候,雀沒看明白,反而是年紀較小的凜,顏色不同品種不同的都能說出來,雀都被她狠狠嘲笑了,恨不得把凜吊起來打,但不行,她要是打了,後面那個貌似蘿莉控的男人會殺人,沒錯,雀指的就是綺禮。

  那個傢伙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就站在那裡跟尊雕像一樣盯著她倆看,凜很習慣,但雀無法淡定啊,綺禮那像是觀察動物的視線讓她打心裡發毛。

  「姐姐餓嗎?」「還好。」小姑娘妳餓了是吧?明明沒什麼跑動玩樂,熱量消耗得有點快啊。綺禮手上拿著兩瓶飲料走近,紅茶給凜、奶茶給雀,凜沒有說話的收下了,雀道過謝後便喝了兩口。

  「想吃什麼嗎?」「姊姊別回應,他只會帶人去吃麻婆豆腐。」這下綺禮尷尬了,雀在旁邊聽得冷汗直流,就算是這樣也給他個台階下嘛,凜明明有個優雅的爸和溫柔的媽,嘴皮利成這樣到底是遺傳誰啊?

  之後她們回到遠坂家吃午餐,沒發生什麼事情真是萬幸,不過真是這樣嗎?
  時間一天天過去,雀也越發焦急,從那天後她沒在感覺到吉爾伽美什的氣息,但是隱約知道附近有英靈,某天被拜託去買東西的她,拿著菜錢去買菜,準備回去的路上──遇見了迪爾姆德,幸運E的可憐槍哥。

  「妳就是聖女嗎?」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選擇沉默,這該怎麼辦啊?不是人人都有特異功能,如果槍哥堅持擄人那雀也不會掙扎,畢竟沒意義的事情做了還是沒意義,是可以和他走一趟,但手上的菜怎麼辦呢?

  「你想幹嘛?」「我的主人要我帶妳回去。」「那我可以先把菜拿回去嗎?」槍哥露出微妙的表情,不過基於紳士風度還是做出了讓步:「那如果妳騙我怎麼辦?」「我把最重要的東西放你那做扣押沒話說了吧?」拿過雀的手機,迪爾姆德答應了。

  雀到了槍兵陣營的主人房子裡,對面那個金髮油頭和他老婆一直盯著她看,讓她渾身不自在,雀穿著淡藍色的連身裙,頭髮用一支精美的髮夾夾起,樣子端莊文靜,不過她的心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

  「妳就是聖女啊,和想像中不太一樣。」雀的眼角抽了一下,怎麼每個知道聖女存在的人第一句話都說這個,她不漂亮不端莊,這些她知道,畢竟她只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普通小孩,不是大家閨秀,更不是大和撫子。

  「妳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為了讓聖杯完整,請妳加入我們。」「……我要考慮,對不起。」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就算知道所有事情的發展,但她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結果,槍兵陣營沒有機會贏都是因為這個金毛油頭的老婆喜歡上槍哥,這算什麼啊?錢都沒拿到就趕著跑路呢,難怪這麼快玩完。

  「行。槍兵,帶聖女大人去休息吧。」真噁心,那副一臉已經是囊中之物的表情真讓人恨不得上去抽他一掌,不過槍哥是無辜的,雀不可能讓槍哥難做人,尤其想到他的下場又更加心酸。

  「你的主人感覺不太好相處。」迪爾姆德沉默不語,接著像是思索過幾次語句後才開口說:「我沒得選擇,別說那個了,妳沒有覺得看著我,有奇怪的感覺嗎?」強制轉移話題啊,好吧,她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

  「就感覺你人挺正直的。」「正直嗎……」隨著他的聲音,腳步也隨之停在一扇樸素的門前,迪爾姆德將雀安置好後便準備離開,但雀開口晚留了他:「你是不是很怕那個女人?那就陪我聊個天唄。」

  「這樣不好吧?」「你該不會覺得我對你有意思吧?自我意識別這麼高行不行。」他已經把手機還給雀了,雀翻開手機相簿讓他看裡面的照片,幾乎都是和班上同學的合照。

  「比你帥得多的是。」「……妳明明是聖女,男人也太多了。」「不是那麼回事!」
  金髮油頭容許雀到外頭去散步,不過迪爾姆德必須跟著她,雖然讓金毛老婆十分不爽,但她不能這麼赤裸裸的吃醋,所以雀就帶著個大帥哥出去了。

  她先去教堂找言峰和他說明情況,雀不可能回去遠坂家,不然一定會拖累其他人,言峰同意了,並說雀能夠暫時住在教堂,這裡畢竟是中立地帶,雀讓迪爾姆德和他主人說一句,她的身分不適合向著哪方靠攏,她可沒膽子回槍哥那給人瞪。

  她的日子從這天開始向著沒羞沒躁沒節操的方向去了。

  靠言峰給飯、靠遠坂家給衣服、住教堂的小房間、其他花費由迪爾姆德的主人給的提款卡解決,她都有被包養的錯覺了,不過提款卡的錢一分都沒花,感覺花了就是向著他們了。

  迪爾姆德遵照命令調查雀,也會和她聊個天,感情還不錯,就算槍哥身上的詛咒很令人困擾,但對雀沒什麼影響,所以他也放心的和雀當朋友。

  漸漸的也越來越多主人來見過雀了,為了讓聖杯完整,他們相信自己能奪得聖杯,不過聖杯如果不完整,怕就是願望實現同樣不完全。

  雀琢磨著將犧牲壓到最小的方法,她也知道其中一個主人不斷在殘害無辜的人,雨生龍之介,這個連續殺人犯把這個城市搞得人心惶惶,她要怎麼阻止?她琢磨著這個方法,也告訴自己不要做一個知曉所有而視而不見的人。

  這天她正盯著電視節目中的連續殺人案的追蹤報導,嘆了口長氣。

  「人類真殘忍啊……」「人類就是如此。」雀嚇到從椅子上跳起來,言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不曉得看了她多久,雀看著言峰將兩個便當盒放在桌上,一打開,飯菜香就飄出來,瀰漫了整個小空間。

  「妳對這樁案子有興趣嗎?」「我只是覺得好奇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腦袋裝什麼。」言峰沒有回答,雀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默默的吃飯,偶爾講兩句,這種像是老夫老妻的平凡生活,幾乎讓言峰忘記自己有過妻女。

  「妳覺得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能夠理解什麼是愛嗎?」很稀奇的,言峰在吃完飯後向她提問了,而且還是這樣奇怪的問題。

  言峰是個怎樣的人,雀是知道的,看著他沒有任何情感起伏的眼眸,她一邊思考該怎麼說,一邊輕輕敲著桌面。

  「嗯……如果能夠感覺到別人對他的好,是可以的吧。」「有點籠統。」「愛本來就不是有明確定義的。」言峰沉默了,不如說是他陷入思考。

  沒有明確定義的感情,但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要怎麼感覺到別人對他的好呢?他要怎麼知道那種感情是不是愛呢?一連串的問題堵在他喉嚨裡,不過他一個成年人,問一個小女孩這樣的問題或許有些怪異。

  房間裡頭的氣氛變得非常微妙,但言峰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久待,他有太多事要做,而且雀也對他有些排斥,這種彆扭是本人的無意識排斥。

  「我覺得就算不懂愛也可以靠想像。」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臉上綻放出柔軟的微笑:「去想像一個人為自己拼盡所有,也想像自己為一個人拼盡所有,如果會痛苦也會幸福,而幸福大於痛苦,那就是一種愛了。」
  「你沒有發現自己很矛盾嗎?綺禮?」這句參雜戲謔卻又無比銳利的語句,解剖著言峰的內心,冰涼刺骨的、滲入骨髓般的……些微疼痛,以及愉悅之情。

  金髮赤眼的男人高傲而優雅的身姿,宛如百獸之王般的模樣,嘴角優美而輕柔的弧度,似笑非笑。

  「你為什麼就相信聖女的話呢?相信自己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尋求著愛情、尋求著普通人的快樂?你的靈魂不是很清楚答案嗎?」高腳杯中的鮮紅液體,看起來如同血液般,搖晃、搖晃……

  「只要傷害近在眼前的人,不就能確認了嗎?」投下利刃,讓這具人偶選擇拿起刀。

  ──沒錯,不需要欺騙自己的感情,不論你所追求的是什麼,人生苦短,何樂而不為啊?

  聖女啊,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愛的。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細細品嘗唇舌齒間散發的芬芳,亦回想起少女那副柔軟的身軀,淡色的嘴唇沾著他鮮血時的妖媚神情。

  絲毫不在乎有個人因為自己的話而走向無法回頭的路,金色的王細細品嘗著記憶中的香氣,嘴角又一次,悄悄的上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