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黃金週，我們在老師的推薦下去了一趟崇明島，意料之中，旅遊品質實在非常低劣。

　　東平森林國家公園實在有違「國家公園」的等級，簡直是一座新開幕的大型遊樂場，不僅入場券所費不貲，連園內的設施都一一要錢。

　　至於一晚要價五百人民幣的度假村，品質與簡易民宿相當，而入住時還遇到按照規定不准接待〝涉外〞人員（包含台灣人）的鳥事，一番爭執之後，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交涉成功。

　　大嘆！

　　過去寄居行義路時，每天開窗對望陽明山國家公園，都是免費的山嵐清風，相較之下，我真不知道自己跑到崇明島來所為為何？

　　回程的計程車上，老師打電話來詢問度假如何，一句「好玩嗎？」，就惹得我不禁抱怨連篇。

　　實在很不好玩！

　　隔天，老師剛好有事打電話來，先生接了電話剛好聊了起來，也被問了相同的問題，沒想到，他竟然四兩撥千斤地笑說：「喔～我遇到〝很多〞人」，完全沒正中問題回答好玩或不好玩。

　　之後，我想了許久，總覺得先生比我高招，巧妙地跳脫問題制約的窠臼，又不失幽默地傳遞一份現場寫真，因為崇明島上真是人山人海，我們以為出遊是專門去看人似的。

　　許多時候，我們在面對別人的問題時，總是太急欲給出一個答案，卻忘了思考問題本身是否存在另一種問題，或者，已經命定了限制了我們思考的方向。

　　晚餐時，我與先生討論到這個部份，覺得很是佩服他，比我更聰明一些。

　　「這其實無關聰明與否，我只是學習中國文化的間接表達方式而已，既然去崇明島是老師建議的，我們就不好直接回答旅遊並不好玩，但是我們又不能說謊，所以我只好跟她開玩笑地說我們真的遇到很多人呀！」先生頑皮地笑著。

　　有趣的是，我突然發現自己說話變得很直接，已經有些德國的實事求是風格，沒想到先生卻變得亞洲的委婉圓融，真讓我感到文化交流的力量真大。

　　先生謙稱只是耳濡目染亞洲的軟功夫，話雖如此，我還是覺得跳脫問題框架的答案，或許也是給自己一份多元思索的機會，甚至還能迴旋走到問題的背後，看見問題藏的許多秘密。

　　又學了一招！原來日常生活裡，也可以偷學先生的小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