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0-05 19:48:21品瑜
【寶寶日記65】旁觀者的莫言
親愛的Yuri寶寶,你好嗎?
你父母之間的衝突,是否影響到你熟睡時的寧馨呢?
姑姑意識到爺爺奶奶之間的衝突,約莫已經是小學一年級左右,希望你父母之間發生的一切,只是生命學習的開始,而不是另一段家族故事的複製。
姑姑從知道他們有了衝突之後,心裡一直有份悶悶的沉重感,但是,依然相信著一份共同學習的生命功課。
在家族的家庭暴力事件裡,姑姑一直處於第二火線,只是偶而充當救火隊衝上前線,所以無法真正體會那一份邊緣經驗的恐懼與傷痛。
我永遠無法感同身受奶奶近四十年所承受的家暴之苦,同樣的,關於你母親的痛,我的確也是蒙昧無知的。
親愛的Yuri寶寶,面對這兩位我深愛著的女性至親,我只有誠實地招認,他們所承受的一切是我得用更大謙卑與思維,或許才能理解於萬一。
我,無話可說。
卻是繼續帶著摩擦的痛楚,試圖在陪伴過程裡去同理感受。
我想,所有生命事件的旁觀者,都應該有這項認知與本份。
記得姑姑幼年時,每次爺爺毆打奶奶之後,你的舅公與姨婆只是象徵性地出現,表示盡一下娘家的責任。他們總是對著奶奶〝曉以大義〞,「人都嫁了、孩子也有了,你還是忍耐好了!」
這些旁觀者似乎只是家庭暴力的共犯結構,卻無法給予任何幫助。
你的奶奶總是幽怨著,而我依然是不解的。
當然,家庭暴力繼續發生著。
我想,旁觀者若真能在現起生命事件裡,有一些善意的力量的話,那或許是暫時放下尋求解決方法的〝行動〞,卻讓自己承認無知,而帶著覺察去讀懂事件背後的意義。
往往,我們由於慣性衝力的驅使,在還沒看清事件中所有關係之間的作用互動,也無法明瞭事件對自己的啟悟,就急著成為狗頭軍師,然後在對錯、好壞的二元之間,選擇一個極端頑愚堅持。
我們不僅落入了自己的思考框架,也將尋求幫助的一方推入無助的受害者角色,尤有甚者,我們帶著某種高度的幫助,往往也剝奪了他們向生命學習的機會。
親愛的Yuri寶寶,姑姑在第一刻知道你父母之間的衝突,決定以沉默暫緩所有的慣性衝力。
我只是安撫著你的母親,讓她知道我會一直陪伴著她,也承諾這一切都是我們家族所有人共同的生命功課。
她,不會是一個人的。
我不急於強迫自己該怎麼做,卻讓自己學習一份謙卑,向你的父母領受訊息,並學習不逃跑地與他們所承受的巨大痛苦相接。
或許,事件的本身會教導我所有的了知。
親愛的Yuri寶寶,這是我向生命事件學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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