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10 22:28:35品瑜

絲瓜藤下的游子



  9/10清晨去位在民生路上的入出境管理局辦好簽證之後,就開始自己也說不準地讓腳步帶著我去探索上海這陌生的城市。

  我在二號線南京西路站下車,想走去上海展覽中心看藝術展,當我沿著南京西路走時,突然在左側看見名為「靜安別墅」的成排紅磚小區。

  人在異地,總是格外地謹慎小心,我見這小區是半開放狀態的,雖然出入口也有穿著制服的警衛,但卻是一派輕鬆地坐著,於是,我讓自己小步小步地挪移,試探著小區的緊戒界線的所在。

  眼看我都已經走過了一排磚房,仍然沒有被人大聲制止的跡象,於是,我就大剌剌地拿起相機,等著捕捉眼裡的瞬間感覺。

  忽然,我走過第五排磚房,發現絲瓜藤蔓攀在交錯的纜線上,幾乎招搖過對街,而且手掌大的葉子所萌生的綠意,襯著成片紅磚,對比地煞是好看,於是,竟相機也忘了端架起來,只自顧地發起呆來。



  
  
  讚嘆!很難相信那朵黃澄花朵的精彩,在於萎謝之後的絲瓜慢慢抽生出來。每次望著那一條條絲瓜尾端乾枯萎黃的花瓣,我都會想到「功成身退」這句成語,覺得有一種偉大竟是如此美麗地成全著。

  我自小是極愛吃絲瓜的,尤其母親曾在台南家居旁的那畆魚塭旁空地架過瓜棚,從盛夏開始我們每天就有絲瓜的變化菜式可吃,薑絲清炒絲瓜、蝦仁絲瓜粥、蛤蠣絲瓜,記憶裡的夏天,是被絲瓜的清甜給弄得可愛,即便現實生活的烈日驕陽,落在舌尖的記憶裡仍是一分清爽。

  秋天,母親就把瓜藤給扯下,在瓜藤身上劃開一刀,然後用只玻璃瓶承接著絲瓜露,一個晚上就能盛滿半公升的透明汁液,母親總在晚間洗完澡之後,在臉上拍一拍絲瓜露水,那味道再和著母親的氣味,讓我有一份難得的安全。
  
  絲瓜與我的情感,牽扯得豈止是蔓藤的捲曲而已,更重要的那一份內在的濃稠,是看不見的滋養恆在。

  我對絲瓜的一份孺慕,竟在上海南京西路的某個古老小區裡現了形,也許是我發呆的微笑裡,有了一絲絲孺慕的愉悅,直到這絲瓜藤的主人出了聲向我走來,我才猛然醒來,發現自己並不在古都的家鄉,而我也不再童年稚嫩,此刻也已是不惑。

  「看你好像對絲瓜很有感情呀~」眼前六十多歲的老伯伯微笑地對我說著。

  見他一臉可親慈愛,我不作多想地將自己剛才的念頭,再一次完整呈現。

  「哈哈哈~你懂得真多耶!你果然很喜歡自然園藝喔!」

  我在老伯伯的允許下,就開始拿起相機,猛按下快門,彷彿試圖捕捉童年家鄉記憶的種種。

  也許,過往的記憶對於中年人而言,「用力捕捉」也許是最貼切的描述。

  因著絲瓜的因緣,我與老伯伯聊了許多,也交換著我們對於過往時光的回憶,即便我們的那段過往,是完全時空錯置的,但我們都在各自的懷思裡,將一份孺慕的暖,重溫了一遍。

  末了,老伯伯熱情地摘了根絲瓜,轉身要去準備午飯,打算請我吃頓家常飯。

  我因為懸念著藝展,還是婉謝了這番純樸的熱情。

  老伯伯竟把手中那根現摘的絲瓜遞到我手上,「就帶回家去晚上炒了吃,挺新鮮的,可千萬別壓壞了它,這是自家種的,沒有農藥。」

  我手裡握著這絲瓜,不知怎麼地竟像握住了一把當下幸福的神祕鑰匙。

  也許,幸福一直都像絲瓜藤蔓般地綿延著,而那份清淡的甜蜜也始終在生命的滋味裡展延。

  一位異鄉人的好意,踏實了我原以為遠去不再的幸福,即便只是一根絲瓜,都能讓我領悟到幸福不曾遠離的真相。

  謝過之後,我繼續揹著背包,讓腳步帶著我去踏著陌生土地的暖。

  晚上,我用薑絲清炒這根絲瓜,讓舌尖的幸福記憶,打開心靈的富足。

  愛,原是這般的如常。

  我感激這位老伯伯的善,喚醒了幸福不曾遠離的真相,讓絲瓜藤下的游子如我,即便在他鄉都能接續記憶裡的情濃。
RosaTu 2008-09-11 15:15:23

讓我想起在薩爾瓦多自己種絲瓜的情形

我特地花20元美金讓社區的守衛幫忙做了個竹棚讓絲瓜當家

晚上下班回家,用燈具照明找著絲瓜,割下來當晚餐
那種現採現煮的甜美叫人難忘!!

版主回應
或許
我也能請我家園丁幫我呢!
我家旁有一個藤架
是要給藤蔓爬的
目前只爬了一點點
我可以在秋天種絲瓜嗎
這裡冬天是會下雪的耶
我查查訊息囉
2008-09-12 07:4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