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2-05 16:22:24京都子
月.躍.玉.視
夜晚8:35,落座在書桌前,我望著電腦螢幕發呆,電腦螢幕不時對我眨眼,想什麼呢?
【石頭記】
忽然身上被一陣奶白色的汁液自頭頂澆灌而下,那份清涼是隱隱浮動、流竄,彷彿肌膚毫毛才能感受那微微的顫抖,覺受收攝,非想、非非想,整個人變成了一塊樸石,靜靜地安然在宇宙蒼穹裡…
倚在鍵盤上的十隻手指,霎時有種玉石凝脂的質地,忽而閃耀著蘊蘊的清輝,是樸石唯一的外露…
許久,如石不動…
忽憶前身,那石亦若有情。承受日月精華、風水雨露,哪怕也是有了性靈,風塵僕僕地趕上那累劫多生的輪迴,多了份妄想執著,少了回歸天地的甘心。
經年流轉著,琢磨著外裹的層層礫礦、粗岩,就這麼不設防地把那脆弱的玉石給裸露,美是美,就是多了份不堪盈握的嬌貴,纖纖出素手,撥惹的怕是頁岩的塵封往事,灰飛,就是誰也抓不回。
我在,只怕那玉的裸見,你早已不識,而你在哪兒呢?
【月見】
山居,多了份天地照見的可能。
一天的雜事終於在夜間脫手,落座在書桌前抬頭,月亮自眼前的山頭巧巧地翻爬了過來,我有點錯愕那動作輕緩,彷彿還將食指放在唇邊:「噓…」要我這撞見者禁聲。
手腳俐落,前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月亮早已閒適地倚在山頭,笑看著我的大驚小怪,那戲謔的笑幻化成銀白色的光,灑落我一整身的亮彩晶晶,究竟是我看見月亮?還是月亮笑眼瞧我呢?
原來,月升就是這回事呀!
唐詩宋詞裡,多的是這份銀盤清輝嫋娜輕移的動態寫真,大概是古人眼際無限,城市天際線尚未被這些陽具式的摩天建築給剪碎,更沒有聲光影音的騷擾,夜闌人靜,就倚在美人靠上,悠閒地看月亮抹影。
於今,現代人知覺裡的月亮是靜態的,立可貼便條紙剪成一個圓形,隨意地黏在天空上。我們的時間被妄想,如同碎紙機般地裁切、碾碎,一秒鐘就已是意念的生住異滅,誰還有時間觀看月光走影呢?
可惜了這份天地運轉的律動之美!
我躲在山間,傻傻地讓慢動作彈跳的月,笑著我城市鄉巴佬的愚痴。觀機逗教,月亮大概也想告訴我什麼吧!
山夜,我與月亮對坐,月躍玉視,而我眨眨心眼,自己真的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