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01 17:53:12京都子

諮詢師的困境?


去年八月間母親來台北,接著又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有了情緒衝突,母親使出慣用的招數—裝病、不吃不喝,希望逼我就範,但我真的厭倦這樣的心理遊戲了,我心平靜氣地問她是否願意接受專業諮詢,她並沒有太強烈的反對,於是我透過擔任社福所教授的學者,找來專業的家庭諮商,希望能在一成不變的行為模式與互動之中,找出一點重新出發的意義。

  就我個人的認知,諮詢師的確在訪談之中,為我們抽絲剝繭地找出一些衝突的脈絡,並且在我們的同意之下,幫助我與母親設定一些情緒反應的自我提醒,當然,諮詢師也提醒我們,所有的改變都不可能是一夕之間發生的,但是能有起步,就已經開始邁向理解的開始。

  只是,我實在很難了解母親的心思,這次她上台北,無不數落我的種種不是,從我個人的宗教信仰、社交範圍與應對進退,通通無法符合她的期望,就連當初請專業諮商都成了蓄意羞辱她的手段,我乍聽她的控訴,我實在震驚到不知如何是好,尋求專業諮詢也是經過母親同意的,況且我的原意也是希望雙方都能重新回到愛對方的起點,讓這份愛臻於良善與正面,怎麼如今卻變了侮辱她的舉證。我搖著頭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但也希望母親能說出被羞辱的感覺,我母親怒氣沖沖地說:「什麼專業諮詢?這樣說說話有什麼幫助?難道諮詢師都部會有家庭問題,都不會自殺嗎?」我老天!我母親根本否定了社會諮詢的意義與作用,那我反問她:「那醫生也會得癌症,所以也不是什麼專業,所以就不必懸壺濟世了嗎?」結果我母親依然得理不饒人地回答:「根本不需要什麼家庭諮詢!你只要聽我的話,符合我的期望,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你叫個外人能解決什麼問題!難道小孩就不該聽父母的話嗎?!難道小孩不必討好父母嗎?!」這下換我無言了,儘管我的母親長期在父親的家庭暴力下,但是她的弱者暴力卻始終如一,跟父親的拳頭與咆哮一樣,毫無知覺地打在我們的身上,也戕害著我們的心靈。

  看著母親不斷的控訴,我的疑問泡泡滿天飛,當母親單方面地一再用親情倫理與道德責任來規範我符合她的期望時,不正與父親用拳頭逼人就犯的立意,根本同出一轍嗎?

  專業諮詢這件事,不僅在我與母親間的關係,釐清了許多事實,更讓我在母親的反應與控訴當中,再次看見受暴者身上隱而未見的弱者暴力,於此,我只能同情這無明,但卻不願再繼續承擔母親加諸在我身上的暴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