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蓉畫作

他說：「妳覺得痛苦嗎？」

妳點點頭。

「很好，哪裡痛？」

妳竟然覺得他有些可笑，不過妳還是指著自己的心臟位置。

「怎麼個痛法？」他微笑地看著妳，那笑容並不輕佻，反而有一種令人可以信靠的穩重。

「很難說，就是…我也不會說。」

妳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情感的傷痛要怎麼說呢！有時候比死還要難過。

「妳們上過床？」

當妳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昏倒？？？這…什麼跟什麼？他是大禪師吔，這是他該問的嗎？妳很尷尬…但回頭一想，應該尷尬的是他才對吧？這麼問一定有理由，於是妳很勉強地，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所以，他劈腿了？」他直搗黃龍，一點都不覺尷尬，而且身體向妳逼近了一尺，妳覺得他的臉又大了數倍之多，有種嚇人的力場壓得妳呼吸急促起來。但妳並沒有逃走，竟然還勉力的點點頭。

「那麼，妳告訴我，他為什麼要劈腿？如何劈腿？」

「這…」妳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一下，細聲地說：「我撞見他跟別的女人上床。」

「叫他去死吧！」禪師忽然站起來，把妳嚇了一跳，接著他說：「這麼可惡薄悻，那妳還理他做什麼？不值得呀~」

「可是，可是，我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妳開始啜泣起來。

「他拿了或花了妳很多錢？」

「不是…我是說，這些日子以來，我付出的感情，還有，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所以，妳還愛他是嗎？」

「不愛！不愛！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這樣的話一出口，妳自己都嚇了一跳，於是匆匆打住。

「既然不愛，那妳找我做什麼？又何必恨他做什麼？世上那麼多男人，每天跟那麼多女人上床，難道妳也為他們傷心麼？」

妳無語，只好承認：「他真的是個很棒的男人，我還愛著他，可是我無法容忍他背叛我。」

「他怎麼說？要跟妳分手嗎？」

妳點點頭。

「妳跟我來！」禪師說著就轉到後堂去，妳不得不跟著。

後堂沒什麼特別，除了桌椅雜物，妳看到地上放著一顆大榴槤。

「妳喜歡榴槤嗎？」

妳一向喜歡吃榴槤，因此妳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禪師把榴槤抱到眼前的桌上，說：「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趨之若鶩，愛榴槤愛得要死，另一種避之唯恐猶不及…妳過來。」

當妳走到桌前，他又說：「把榴槤打開。」

妳雖愛吃榴槤，但這時那有這心情？但妳不好拂背禪師的好意…看來看去，後堂根本沒有刀剪之類的工具，不知如何是好。

「喜歡吃榴槤，就自己把它打開呀！還楞在那兒做啥？」

「可是…」妳急了，這師父怎地這麼不近人情，赤手空拳要如何打開這榴槤堅硬有刺的外殼？

說時遲那時快，禪師立刻把碩大的一整顆榴槤捧起，往妳懷裡一推。

妳不得不接手，雙手抱著榴槤…。

「好痛！」妳本細嫩的玉手一時被刺痛，而且一向無縛雞之力的雙手再也負荷不了沉重的榴槤，只得雙手一鬆。

「咚！」一聲，榴槤即刻被摔落在地上裂成兩半。

「哈哈哈哈」

禪師非但不同情，還開懷大笑。走過來在裂了的開口中用手指挖了一點榴槤肉吮在嘴裡：「真香，真好吃！」

妳一時怒上心頭大駡：「你這師父怎麼發神經呀，這樣整人…。」

「榴槤再堅硬，不是被妳打開了嗎？手還痛不痛？」

妳忽然領悟，向他一鞠躬：「已經不痛了，謝謝師父開示。」

「妳可以走了，別忘了，如果太重，或太痛，就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