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朋友都知道，這兩年我身邊出現了個「白目同學」，每次跟他講話都讓我抓狂，胖大爺還不時拿出來消遣我，說：「有人要來接還兇人家……」之類的屁話，讓我想要飛踢他。



啊！說到飛踢，容我在此講個題外話，去年朱木炎代言產品的廣告推出了時候，我忽然心中生起了一個疑問：「如果，朱木炎飛踢胖大爺……」結果，黑先生立刻就回答了：「朱木炎腳會斷！」因為，朱木炎是輕量級，可是胖大爺可是「免役」級的。ㄎㄎ……



好啦，言歸正傳，我只是想講那件事情而已。



我那個白目的同學，是我的國中同學歐斯卡，從國中畢業到前年為止，我們大概只在聚會裡見過兩次吧。就讓我把故事從頭說起。



國中時的歐斯卡先生就是那種傻直、沒心機的人，讓人覺得整天傻愣愣，如果要我形容，就是像小丸子的同學「山田」一樣，整天窮開心的人。也許在那個功課壓力大的時期，這樣的人會比較好過吧。

我一直覺得，在我不快樂的少年時期，就是因為身邊有這群沒心機的朋友，才能夠安然度過。



歐斯卡先生在國中時期發生過最經典的事情，就是他常常在下課的時候，昂首闊步唱起歌來，為何要「昂首闊步」呢？因為他會忽然大聲唱起「我愛中華」之類的愛國歌曲，好像一副隨時要去參加愛國歌曲比賽的樣子。

我記得有一次剛好當時的導師在教室裡，歐先生走進來的時候，忽然大聲唱起歌來，老師就說：「本還我知道的時候，還不相信你能有多大聲，今天聽，才知道真是挺大聲的啊，你心情很好啊……」原來是有同學跟老師反應，覺得下課時間要休息、看書被吵到，所以老師那天才會在那裡等，果然就被她抓到了。

雖然只事件小事，不過因為就發生在我面前，所以當時那個老師嚴格的臉，至今我都還記得很清楚。雖然老師很嚴格，不過歐斯卡先生也是哈哈一笑就過去了，沒有太在意吧。



後來畢業了許多年，由於我們大家的聚會總是很隨性的，所以每次聚在一起的都是住得比較近的人，歐斯卡先生也就離開了我的生活。

這幾年當中我們可能見過的那一次還兩次，我也沒有什麼印象，總之，可能也跟老師找大家出來有關吧。

另一個比較特別的聯繫，只有他在某一年的節日寄來一張卡片，上面說到他的親人（對不起，我也忘了是誰……只記得是雙親之一，真的不記得了，也不想要去翻舊信出來看）過世，後來在上帝的帶領下如何如何……，總之，那很好，我也沒有再跟他連絡，免得有人要跟我傳教。



之後，一直到前年冬天，我的國中同學阿丹要結婚了，才在吃喜酒的場合遇上歐斯卡。依照慣例，他還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像是問我某個成語是什麼意思之類的，為何我非得要在別人的喜酒場合為他每日一詞呢？為何他又非得要在吃喜酒的時候問什麼勞什子成語啊？

那天跟其他幾個同學聊了好一陣子，就沒再多理他，只記得自己有說過類似：「你非得要在今天問這個嗎？」這類的話，真是夠了啊！



沒想到，就在半年多之後的某天下午，我忽然在辦公室接到了歐斯卡的電話，打電話來的原因很瞎，就是什麼在電視上看到我們老闆，然後想到我在這裡工作，然後打來看我是不是還在這裡……，好啦，現在你知道了，然後呢？他大概不知道要說什麼，竟然說「我問你喔，那個氣勢磅礡的磅礡是什麼意思？」

哇靠！這是什麼意思啊？打電話來問我一個成語嗎？到底是怎樣？是什麼意思啊？問他是怎樣？他說因為我從小就國文比較好，所以就要問我阿……請問，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態啊？

我當然還是小小的抓狂了一下，後來他就轉移話題，說要問我老師的聯絡方式，我說「好啊，這麼久沒連絡了，她接到你的電話一定會嚇一跳。」「是喔，那你是不是先幫我打個電話給她，說我要打電話給她。」啥？這是什麼意思，幹麻這樣？他竟然說「你不是說我打給她會把她嚇一跳…」「拜託，我說的嚇一跳是驚喜的意思，不是嚇到……反正，你就是自己打去就是了啦……」

我已經抓狂到不想跟他講話了，實在太煩了，我只能說，對不起，我對笨蛋也沒有耐心。

更沒想到的事情在後面，就在沒多久之後，他又打電話來，問我有沒有「幫我打電話告訴老師我要打電話給她」，哇靠！這個人到底是幾歲啊？腦袋瓜裡面沒有「邏輯」這個東西嗎？況且，我那天不是已經叫他自己打了嗎？真是的！



看到這裡，各位就知道我已經完全的抓狂了，如果他是一個15年出現三次的國中同學，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但出現次數如此頻繁，我就有點受不了了。



我本來以為這樣兇他一次，應該沒有之後了，可是這個人完全超過了我的想像，到了九月，我又接到了他的電話，他竟然打來叫我「打電話去祝老師教師節快樂」……，請問，這是什麼東西啊？然後，他說，他找到我的名片，所以e-mail了一些東西給我，叫我去收信。

什麼跟什麼啊？！對不起，這句話出現太多次了，但是，對這個人，除了這句話，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打開電腦，名片上的信箱，是我的第一個信箱，每天收進來的信件成千上百，他寄來的信，也都是一些轉寄的的有的沒的，對我來說，就跟垃圾郵件差不多。

可是為了收他那堆什麼「有趣的影片」，讓我收件的速度變慢，這點我也覺得有點誇張，因為那些東西實在是，有些已經轉寄到太無聊了，是很久以前的東西了，也許是因為他剛開始用e-mail，所以什麼都很新鮮吧。

而且，他還開始傳簡訊，簡訊的內容就是什麼他又寄了幾封e-mail給我，叫我要記得去收信。讓我覺得這人真是太不合時代的人了。

所以，我只好以禮貌的口氣回了信給他，告訴他，既然他會開始使用e-mail跟我連絡，所以請他遵守我的規則，不要寄給我勵志的、溫馨的、政治批判的東西，甚至是其他刊物的灑狗血文章，什麼老掉牙的有趣影片……還有那些什麼尋找骨髓配對、收舊衣的信件，有些都是很久以前的，如果不能停止轉寄，只會給對方造成困擾，也請他停止不要再寄了。

真慶幸，這封信之後，我收到的信件量果然減少了，也不再接到他的電話或簡訊，只有他有一次又轉寄來一些說別人多進步，台灣多怎樣的信，被我回信罵了一頓，說叫他隨之起舞之前先動腦思考，也叫他不要再寄這種東西來了，整個的信件份量跟次數才終於減少了。真是謝天謝地。



後來，就來到我被胖爺說的那件事情了，這事發生在今年初，整個事情，一開始已經讓我覺得抓狂了。

去年耶誕節前，有一天我剛好休假，晚上在家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簡訊，又是歐斯卡，說什麼他現在很緊張，他等一下下班之後會打電話問我要不要跟他去音樂會。

哇靠，這傢伙是怎樣？找我去聽音樂會，一點也不想！（更何況，我還是個音癡）我完全不想跟這個人獨處。

後來，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完全就不想接，剛好手機快沒電了，我就任它響到沒電（也不想再解釋耶誕節的由來或是相關的成語）。等到手機電池跑完，我換玩電池，又收到他的簡訊，說如果我不想去可以直接跟他說，不要不接電話「畢竟我是很好講話的」，靠！看到這具誰能不火大？

因為我實在認識此人甚久，我知道他應該是不太明白，說自己「很好講話」的話，應該不是這樣使用的。但是，管他的。

後來，隔天我收了信，果然收到他要找我去看音樂會的信，雖然生氣，但還是略做思考，回了一封信給他。

我告訴他，因為近日來發生的事情，促使我覺得必須跟他講清楚，我跟他只是認識比較久的同學，不管他是要做直銷、賣保險、拉我進教會、甚至是追我，我都在此一併謝絕，雖然這樣講好像很厚臉皮，但是，因為我跟他只是認識比較久，我並不覺得適合跟他單獨去參加任何活動，所以就算那天我有收信或是接電話，也會拒絕。



結果，最讓人生氣又覺得好笑的經典回信出現了，比上次的「很好講話」更為經典。他先是說了什麼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跟多年的朋友們聯絡之類的話，然後，出現的經典用語是「經過這麼多年，我知道你也一定變得比較世故……」哈！真是太絕了，雖然我的確是比較世故啦，但是，這個詞也不是這樣使用的吧，真是讓人拍案！

因為我笑出來的時候，我同事問我怎了，我就告訴她此人回了這樣的信，結果我同事就露出了嫌惡的表情，說這個人怎麼這樣講話，會不會白目過了頭。是啊，歐斯卡先生的白目，真的是無比的經典，讓我完全相信，現實生活有時候真的比小說更誇張，因為，就有這種人，連小說裡也不見得會出現的人。



經過這次，他應該真的要消失了吧？不！竟然沒有，他又來信說，改天要找我跟老師去阿丹的店吃東西，阿丹又新開了一家店。好吧，如果這樣，我真的是沒話說，反正，就是吃個飯，就再忍受一次吧。

發狂的點就在，有個星期二他打電話來，說要約星期四還星期五，約好後因為不想跟他多說，就說我在加班不要多講，他竟然開始問什麼那我要怎麼回家之類的，我說計程車，反正他又廢話一堆，我就說：「我已經做這個工作很多年了，一直都是這樣！」發出叫他少廢話的訊息之後，我就把電話掛了。

沒想到，大概12點左右，竟然又接到他的電話，說什麼開車出來晃晃，就開到我們公司這裡來了，說要順便等我下班。

講這些屁話一點用都沒有，總之，我就是火大了，覺得如果不跟這個人講明，講再多都沒有，我把他罵了一頓，叫他不要做這種事情，我還要工作。

後來，因為已經約好的聚餐還是得去，但是心情很差，而且我事先已經跟老師、阿丹講過了這個狀況，我只能說，我非常的生氣。

那天去吃飯，我也沒有什麼好口氣，本來吃完之後想打發他載老師跟小孩回家，我想自己搭捷運，可是後來我們老師已經開口了，說我那天整個就對他口氣很差，我就說：「我終於發現了，我對大人比小孩更沒耐心！」遇到笨蛋，整個沒辦法。

回去的路上，就發現他整個人非常怕冷場，只要一有空檔就想講話來填滿，已經到了讓我想直接叫他閉嘴的地步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後來我們老師說，我對歐斯卡的態度真的太壞了，可是，我說，我討厭曖昧的態度，如果我的態度不夠強硬，像他這種人一定不會了解我是真的生氣、討厭，而且，這樣的人，即使他知道你生氣，也不會知道你為什麼生氣，我不在乎他不了解，但是，老娘就是火大。



我們老師的態度，就好像說，這個人一直很單純，生活也很單純，往來的人很單純，所以是沒有心機的人，他很單純，我應該對他好一點。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這個人根本就是完全沒有長大，我也有很單純的朋友，但是他們知道什麼是人和人之間的禮貌和界線，何況我已經這樣表明，希望他不要那樣，他卻還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我覺得，一個在這方面沒有成長的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其實，後來我有略為猜想到，那天他是剛買了那部二手車，所以想找人出去，可是卻沒有人可以找，所以才跑來找我。不過，吃飯那天我看到他，還有那部車，我就覺得這人一點成長也沒有，讓人覺得很火大。

如果真的買了車很高興要找人出去，好歹也得先把車子整理一下吧，他買到的車子是舊車，我這個人也不懂什麼牌子，但是，大概是整個內裝都太久沒有使用，所以車子已經處於一種「不是弄髒的髒」，如果你看過很久沒人住的空屋，就知道那種感覺吧，可能六年前打掃過，卻從此六年沒有再使用，就是那種感覺。

而且，如果真的有心要出門，那個鳥窩頭也該稍微修一下才對，這樣不修邊幅的三十幾歲男人，到底，這十幾年來，除了年齡之外，跟國中生有什麼差別？



當然，我還是不該用那種態度對他啦，不過，老師的說法，卻一副好像他人很好，我不該拒人千里的樣子，但是，這個人，根本不適合常見面，每次見到他都要抓狂了，人好有什麼用啊？！叫他來找我，也只是被我罵而已，真不懂老師在想啥！？

總之，如果一個人，十幾年都沒變，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