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1 00:17:00飛揚星塵

~病房裡的新年~

在這個中國新年裡,這裡到處都擺上了一些充滿年節氣氛的應景擺飾;它試圖偽裝、試圖讓你無法察覺,它其實是許多生命的起點及終站。我的爺爺,將在這裡,台南永康榮民醫院,渡過他最後一個新年。

床腳的病患卡上,醫師用冰冷的筆觸寫上「Lung Ca」的字樣,我真的好痛恨自已為什麼看得懂這兩個英文字。就算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但它還是眼睜睜的發生了。本以為已靠化療根治的肺癌,癌細胞復發並轉移至腦部,在簽下拒急救同意書時,也等於是提前宣告了他的死刑。看著他躺在病床上,心中百感交集。可是,如果生命真的只是生老病死的演進,那我又能為我的生命做些什麼?

眾人過節的喜氣洋洋沖淡不了我心中那股淡淡的感傷。爺爺對我而言,實際上也只是一位慈祥的長者,他即將帶著我家庭上一代的是非恩怨離去,甚至我也沒有必要掉眼淚,可是從爺爺身上,我彷彿看到自已將來的模樣。我和爺爺,還有所有的人,其實都只是命運的傀儡。既然人生的結局都是如此,渺小的我又能怎樣?在這個病房裡的新年,我只能祝福他早日康復,即使明知事與願違。

後記:現在是2004年1月28日,昨晚,1月27日,爺爺過完這個新年後,告別了人世...。我謹以充滿懷念並略帶感傷的心情,完成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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