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不敢只穿小可愛出門，也從來沒有穿過迷你裙，連短褲也不行。

我和韓國同學在校園看到穿得很少的女學生時，我們會有「天啊，她們真的是大學生嗎？又不是街頭不良少女，怎麼可以穿得這麼少？」的念頭。我們都知道這裡不是自己國家，不同地方有不同穿著模式，不應該說什麼，所以不會對外說什麼。

我對她們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替她們慶幸她們可以穿得這麼少也不會受到干擾，那就代表這個社會對她們滿友善，另一方面我還是無法去掉既有的觀念「妳怎麼可以這樣？」。

或許大家問我「日本也不是有很多高中生穿得很短的裙子、化妝去學校？那不是更誇張嗎？看來日本社會更『開放』啊。」

沒錯，我住在東京時常看到穿得超短的裙子的高中生，我每次從她後面爬樓梯時，替她擔心是否看到內褲。

不過有一次跟日本高中老師聊天，他跟我說印象深刻的話。他說，女學生看起來很享受那種制服，其實她們很辛苦，她們都活在小小的圈子裡，每一個圈子會有裙子怎麼穿、襪子要穿什麼牌子之類的外人看不到卻很嚴格的規定。有些女學生其實並沒有喜歡穿很短的裙子，不過因為同儕的壓力，不得不這麼做。

在台灣跟知識分子聊天，常聽到歐美女性穿得很少，很開放什麼的。我沒有去過歐美，又不認識歐美人所以只會「喔、喔」得聽對方的話。不過森京子在她書中提到，其實美國二三十歲女性有一種壓力，也就是說，年輕女性要打扮成很性感。

我要說的是，像我不敢穿得很少，有些人敢穿得很少，其實不能從外表來斷定哪一種人才是「開放」。有人屬於不可以穿得太少的圈子裡，有人卻屬於應該要打扮成性感的圈子裡，兩者其實都一樣，受到她同儕的壓力也不一定。

我認為，穿著的選擇其實有很複雜的意涵，不能說「穿得很少等於她心態很開放」，有可能她跟妳服從的對象不一樣而已。

我常常覺得，談國外的東西很容易陷入很膚淺、陳腐的討論，如果在討論時沒有當事人其實沒有人了解某些現象的真正意涵，我們任意解讀也沒有人提出異議。這樣，當然對我來說並不是沒有意義，至少我可以了解當地人如何看待「國外（＝歐美）」，可是這並不是我最有興趣的東西就是了。我覺得如果不談自己的話，永遠沒有辦法了解自己社會的不明文規定，我們受什麼樣的限制。

我很渴望看到更細膩的討論。可惜，我中文程度不好，自己寫不出很細膩的言論。

※抱歉，圖片是在網路上隨便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