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壞孩子 比當好孩子輕鬆 《親子好文分享》
進入青春期,感情變得更纖細敏感的青少年,
父母及師長往往很難了解這些孩子「到底在想什麼?」(歐新社)
文/仁藤夢乃
高中時,因為和家人關係不好又討厭老師,所以我成天蹺家、蹺課。我總是頂著染得很鮮豔的頭髮、穿比膝上15公分更短的迷你裙,整天在澀谷街頭閒晃。
當時,我經常覺得「沒有容身之處」,我總是對朋友說:「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因此,我一個月有25天在澀谷度過,也在澀谷認識了許多與我有相同處境的朋友。是的,我們沒有歸屬感、整日在街頭如遊民般閒晃,因此,我們又被稱為「難民高中生」。
<陷入自己世界>迷惘不安 大人卻不了解
小時候,我總是努力達成父母的期望。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樣,因為不想看到父母失望的表情、不想讓他們擔心,即使對自己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也會盡全力完成。
上高中後我發現,父母及師長的期待變成我的壓力。為了逃避父母與師長的期待,我漸漸喜歡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一個人獨處時,就像陷入只有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 不需要對誰解釋,也無法解釋。令人悲傷的是,我覺得只有在自己的世界,我才是最真實的,當我待在自己的世界時,我總是很安心,不過也非常寂寞。
如果從父母、師長的角度來看,面對進入青春期,感情變得更纖細敏感的青少年,父母及師長往往很難了解這些孩子「到底在想什麼?」他們依然關心這些年輕人,但愈來愈無法理解他們的言行舉止,當這些年輕人的行為超過父母及師長可以理解的範圍,就很容易被斥責或懲罰。
處在迷惘不安之中的年輕人受到師長、父母的指責或懲罰時,他們很容易不自覺地將感受放大,認為自己「被討厭」、「被否定」,接著用更激烈的手段與大人對抗, 行為自然愈來愈脫序。若父母或師長用特別的態度(更嚴格或更溺愛)對待他們,或認為這些年輕人就是「問題學生」、「壞孩子」,反而會讓他們愈走愈偏。
那時候,我每次被父母或師長責罰,當下絕對不會覺得自己錯了,反而認為「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懂」、「反正他們也不在乎我在想什麼」。即使冷靜後,發現父母及師長說的話沒有錯,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和他們起衝突。
如果放任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彼此的關係就會愈來愈惡化。父母、老師會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轉為擔心、焦躁、生氣,然後漸漸死心。對感受異常敏感的年輕人來說,他們當然會立刻察覺到父母及師長對自己「死心」了。
這時,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被遺棄」,把心門緊緊鎖上,行為也會愈來愈失控。
<不懂他的心>叛逆是種對抗手段
事實上,這些年輕人的內心充滿挫折,他們也知道「自己似乎有點太過分」、「自己或許說得太過頭」,更明白自己再這樣放縱下去,真的會完蛋,但他們又不想尋求師長及父母的幫助,畢竟,他們已經無法再相信「大人」了。
尤其大多數的大人只會一味要求年輕人「你不能這樣……,你應該這樣……」對年輕人來說,他們已經無力迎合這個世界強加在他們身上的期待,即使是那些「為我好」的建議。他們實在沒有力氣變好,只能放棄自己,叛逆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讓他們一口氣掙脫長久以來的束縛、終於得到自由。
不過,我們都知道,沒有一個人真心想「讓人失望」。那些叛逆行為本來是為了反抗大人的過度期待,若大人真的對他們「死心」,他們會因為憤怒、哀傷甚至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做出更瘋狂、更失序的行為。
這些行為讓他們在學校、家裡都變成特異分子,身邊的人投以異樣眼光、冷漠的態度,讓他們覺得更孤獨、更想逃跑,最後,他們就像難民一樣,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人可以依靠,正確地說,他們一無所有。
我想說的是,「難民高中生」不是現在才出現的,每個人身邊可能都有這樣的人。──也許有些人會覺得,不管怎麼努力,都無法融入這個社會,或是做了很多事,卻無法符合他人的期待。但是,這是可以改變的。
不過,如果只是單方面的改變是不夠的。不管是迷失的人,或是在他們身邊的親朋好友,只要每個人做一點改變,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並且預防它成為嚴重的社會問題。最重要的是,你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人生。
<作者小檔案>仁藤夢乃
1989年生,高中開始蹺家、逃學,每天在澀谷街頭閒晃,被父母老師視為「壞孩子」,高二決定休學。後來,因為在農場認識一位講師,找到人生方向蛻變成熱血志工,在離開學校4年後,憑自己的力量考上大學。
現在,她積極加入輔導青少年的行列,立志要為迷惘的年輕人建立融入社會的橋樑。以自身的經驗、分享她16歲時,如何被校園、朋友貼上標籤,原本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卻幸運地遇到一些人一些事、反而重新找回勇氣,出版了《我是難民高中生》。
<本文轉載自由時報-家庭親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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