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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7-29 09:47:57MaLi

跟媽媽要溫柔 1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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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最近頻繁跟我要溫柔，
昨夜睡前，她說：「媽媽，妳什麼時候會對我溫柔？」
我很詫異，我說：「我白天很多溫柔的時候，不是嗎？」
她說：「我忘了。」
於是我細數：幫妳梳頭髮、我們一起去買菜、騎摩托車摸摸妳肚子、抱著妳一起看卡通、幫妳洗澡、說故事給妳聽......
於是她說：「對耶！」就安靜下來。
而我，在睡著時，朦朧感受到，她要的，不是我說的這些，她要什麼呢？

♡♡
那天，樹兒在睡前哭哭，他落淚，我安慰他。
這時候，旦旦躺在一旁，半張臉躲在棉被裡偷笑：
「媽媽，妳可不可以不要對樹那麼溫柔？」

我很訝異？
旦旦：「因為，我哭哭的時候妳都對我很兇，
樹哭哭的時候妳可不可以不要對他那麼溫柔。」

由於她說話的樣子，實在太可愛，很美，
她笑著，有點顫抖說出真心話，嘴巴躲在棉被裡，眼睛大大的。
我說：「是喔！原來是這樣。」
「因為樹很少哭啊，我對他有耐心一點。
妳很常哭，哭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就不溫柔了。」
於是她有點了解釋懷，不再阻擋我安慰樹兒。

♡♡
昨夜，洗澡時。
我說：「記得我昨天吼你們嗎？」

旦旦問：「媽媽，妳是不是我們家最常吼我們的人？」
我點點頭。

她又問：「媽媽，妳是不是我們家，最常生氣的人？」
我不同意，但很好奇，她要說什麼，所以又點點頭。

於是，她說：「媽媽，為什麼妳這樣一個美女，很愛生氣呢？」
然後我大大笑了：「妳不要我對妳生氣？」

她說：「媽媽，為什麼常常哭的人，哭哭的時候妳會對她很兇，
媽媽，為什麼不常哭的人，妳會對他比較溫柔？」

我問：「妳想跟我要更多溫柔嗎？」
她說：「嗯！」
我說：「好啊，我答應妳，會記得妳想要我的溫柔，更認真給妳溫柔。」
過一會兒，我想想，對她說：「那妳可以在大哭的時候，能還回答我？」

她竟然說：「這個妳就不要問我了，
因為妳對我那麼兇，我太痛苦，所以就哭了。」

這回答真是石破天驚，
連另一個房間的樹兒都聽見，睜大眼睛，覺得震驚又好笑，
想告訴爸爸，被旦旦阻擋了。

♡♡
這讓我靜下來，暗自想，
她說的痛苦一定是真的，只是我無法體會而已。

於是我回想，上禮拜，幼稚園玩打水仗遊戲，
有個小游泳池，一群小朋友聚在那裡玩水，
旦旦帶了超強水槍去，但頻頻被借走，她能玩的時候不多。

後來，她發表觀察感言：
「那不是游泳，根本就是打架嘛！
而且我的眼睛被射到兩次水，
痛死了，我忍著不哭，忍得好辛苦。」

我好奇真實情況是什麼？
上了網看到幼稚園貼出來的照片和錄影，
其實，孩子們，玩得很野，搶空間搶水是有，
但沒有打架，也沒有人生氣呢！
可是女兒形容：「根本就是打架嘛！」
這表示，女兒對於，「和諧」的需求，超乎一般孩子呢！

♡♡
我就這樣好奇著，旦旦跟我要的溫柔，是什麼？
我雖然下定決心，陪他們的時間，要更有耐心，
但我其實，已經夠有耐心了，
那些旦旦形容的生氣時刻，其實我沒有生氣，就是，權威了些。

很巧的，早上收到朋友的來信，朋友寫著：
這好像是十幾年後，首次和理書單獨相處這麼長的時間；
平常見到的理書是對著大家說話的，今天理書對著我說話和笑，好特別的感受呢。
理書由內散發出來的光,讓我有被震攝的感覺.....

呵呵，她形容的我，讓我害羞，而那瞬間，我忽然懂得，旦旦跟我要的是什麼？
就是那個，在朋有面前，讓她震攝甚至恍惚的我吧！
那是，全神貫注，帶著覺知連結光，一心只面對一個人，
而且還穿透，看見對方的光，讓兩人在光中連結。

我忽然明白，旦旦要的，是這樣的我，這對她而言，才叫溫柔。
那天，樹兒夜間哭哭，我是這樣陪他的，
於是，旦旦帶著顫抖，害羞地要求我：「可以不要對樹這麼溫柔嗎？」
我想，看到自己渴求的只有哥哥有，旦旦應該是心痛吧！

於是我往內確認，使用冥想問旦旦，
旦旦笑著說：「媽媽，我要的，是妳的光。」

♡♡
這樣呀～
原來呀～
真有意思～

我心裡這樣沉吟著，
不嫌麻煩，驚喜於，身邊有一個這樣的女兒，
讓我時刻照見，我是否脫離光之外。

在我身邊的女兒，有很多幸福的時刻，
那時候，流露在她身上的光彩，也很讓我開心。
覺得她很美。

而她也有很多跌落幸福之外的時刻，
都是些，大人無法理解的小狀況，
而那時候，若我要求她堅強或捨棄陷溺的情緒，
對她而言，就是，「太兇了。」

現在我明白，那是我不是從愛出發來說話，
沒有用光與之溝通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