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30 10:09:08. 霒.



站在鏡子前,看著我越蓄越長的頭髮。
想起在小六踏入國一時的暑假,那髮的長度約莫到胸前。
「真的要剪嗎?」在一次洗完頭後,我問著母親。
「真的。」
「一定要剪嗎?」我拿起毛巾,想記下,當手穿過髮的觸覺。
「一定。」
我嘟著嘴,低頭看自己的頭髮,一股莫名的焦躁浮上心頭。

「真的要剪啊?」剪髮的阿姨問著我媽。
「沒辦法,上國中啊。」想來我媽應該也百般無奈吧。
「真可惜啊。」
『咖擦!』我似乎能感覺剪刀的冰冷劃過脖子,與髮絲交錯的那剎那,斷了。
斷了、斷了三千煩惱絲;斷了、斷了一地的哀愁。
「妹妹啊,妳要不要拿回去做紀念?」
我轉頭,看著阿姨手上一束三、四十公分長的頭髮,笑著說「不用了。」
從鏡中,阿姨將手上那束髮絲,丟至地上。
我不敢看剪髮的過程,我始終低著頭,看著擱置在旁的吹風機。
「好了。」
一抬頭,離耳下幾公分的長度,乾淨、俐落、不帶任何泥沙。
地上滿是我長長短短的髮絲,罷了。
罷了、罷了俗塵惹埃;罷了、罷了一地前情往事。

現今,我正在長髮與短髮之間掙扎。
在肩膀搖晃著,晃盪著前世與今生,找不出該在哪個定點落地。
於是,將頭髮束起,看不見它多長。
看不清前世今生所錯過的太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