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讓。愛》- 曼曼:錯誤﹝之二﹞
曼曼:錯誤
如果熾熱的陽光能夠把我的痛一起蒸發掉
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那一年的那一天,跟阿越學長初見面的那一天,是暑假來臨前最酷熱的一天,熾熱的陽光陪伴著午休鈴聲漫長無止境地曬個不停、響個不休,集合在室外籃球場上的孩子們沒有一個不汗流浹背,心裏都期待著鈴聲響完的一刻,因為只要鈴聲一停止,差不多要被蒸乾的大伙們就可以解散脫離被蒸熟的厄運,然後大步小步像鴨仔團似的跑到沐浴間撲滅佈滿全身火燙的細胞,無奈,天神總愛捉弄人,特別是捉弄小孩子,天啊!怎麼鈴聲還在響,不是該要停了嗎?
可能是肚子疼得沖昏了頭腦的關係,怎麼總覺得這鈴聲是故意響個一億萬光年,故意跟我的肚子疼鬧彆扭,真的很痛,五臟六腑都扭成一團糟,為甚麼會這樣子?該不是早上在冰室吃的那個紅豆冰不乾淨要賴肚子了吧?沒理由的,那是藍宙天弄的呀。想著想著,偷瞥了正在擦汗的宙一眼,心裏想著沒理由,但為甚在他的眸子裏若有若無地閃爍著“是我幹的又怎麼樣?”的奸狡眼神呢?
一定是藍宙天故意整我的。
「各位同學,今天是期末考試前的最後一節體育課,老師很感謝這些日子以來同學們的努力,課堂能夠順順利利地進行,最
肺腑之言又怎麼樣?根本一顆字也塞不進耳朵嘛,滿腦子只管肚子疼,除了肚子疼還是肚子疼的滿腦子。
「
「好吧,下課鈴聲響完了,解散!」沒想到老師也蠻感傷的。
「老師再見!」
下課鈴聲終於響完。
才不過幾秒鐘的事情,籃球場上的同學們早已一散而去了,我也向女生沐浴休息室走去,可是,身體就有點不聽使喚、有點不受控制,步履有點不穩,沒辦法,實在是太痛了,所有的神經抽搐在一起,在支撐不了的情況下只好暫時蹲下來,抽搐是有一點舒緩了,但依然陣陣絞痛,越覺劇烈,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的話,裏頭的我該是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滿頭大汗的痛苦不堪。
如果熾熱的陽光能夠把我的痛一起蒸發掉,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好痛…」想大聲求救,卻無能為力,「好痛…」
「同學,妳沒事吧?」不遠處傳來一把嘹亮卻溫柔的聲音,有點熟悉。
也來不及抬頭看看他的模樣,只管蹲在籃球場上,呻吟著:「我肚子好痛。」
「不哭,傻瓜。」
我有在哭嗎?我有在哭,不知不覺地,我有在哭。
「我肚子好痛。」重覆著。
他也蹲下來,依然溫柔地說:「可以站起來嗎?我陪妳到保健室去。」
我的老天爺啊!連回答一句“不可以”的力氣也沒有,一動也不動地蹲在那兒,任由肚子裏蠢蠢欲動的妖魔鬼怪在肚壁裏肆無忌憚地惡作劇。
「沒關係。」
眼看情況越來越不對勁,二話不說,他把我整個人抱了起來,如此親密的舉動讓我吃驚,畢竟是不相識的兩個人,但我已經沒有丁點兒的力氣去拒絕,只好讓這陌生人拯救。
汗水鋪天蓋地地霸滿了整個額頭,一顆又一顆不斷從臉頰上滑行到下巴,然後掉到他的臂彎去,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哭,其實我也分不清楚這是因為正午陽光實在太過酷熱而流的汗,還是因為肚子疼而流的冷汗,那種感覺像是百感交集卻沒辦法辨別是長甚麼感樣的徬徨似的。
冷汗。
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可惜視線被汗水的流過而糢糊了,他的輪廓也被糢糊掉了,但為甚麼感覺似曾相識呢?
「不用怕,有我在。」
「嗯。」
「很快就到保健室,放心。」
「嗯。」
...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