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21 01:04:25海洋夢想家

1996年末的回憶

在每年的中秋過後,宜蘭的雨季又悄然到來。

宜蘭的雨季是屬於秋天的,因此,我喜歡在秋日的雨季,尤其是在夜晚,當我心情沉悶的時候,便會騎著摩托車外出,享受著那片刻的「清醒」。

我喜歡在雨中奔馳,並將嘴巴微微張開,去感受細雨的冰冷味道;而雨滴散開在溫熱的舌頭上的觸覺,是回憶的喚醒。

此時,我想起在五年前的一段記憶,當時是1996年12月31日,我與二位同學在台北市館前路的吉野家(Yoshinoya)24小時營業的日式餐廳中,遇見一位台北人的往事。

在「騎上高速公路」的鬧劇結束之後,我、建文君與哲偉君,順利搭乘北上的巴士回家。我躺在巴士的座位上,這輛巴士,再次上了高速公路。

我望著我們所「騎」上的高速公路,因為疲倦的緣故,方才的驚魂已淡忘不少。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終於可以往宜蘭出發了。」

在北上期間,我們三人並沒有聊天,因為建文君與哲偉君,他們已經漸漸地進入夢鄉。而我繼續望著車窗外頭,靜靜地聽著巴士上的Kiss Radio廣播節目;那是屬於南台灣才有的廣播節目。

此刻,在我的心中,再一次向高雄市作短暫的告別。

在午夜時分,巴士很快就抵達台中休息站,我們三人下車休息,並買了熱湯食用。這時,台中下起了細雨,飄著雨絲的台中,顯出陣陣的寒意。

我們抵達巴士的終點站,在1996年12月31日的凌晨3點。在雨夜的台北市,人車相當稀少,整個城市,像是沉浸在深邃的寧靜。

在細雨紛飛的台北市,我們下了巴士,背起行李,往台北車站走去。當抵達台北車站後,卻又發現車站大門皆封閉。

我們沒有地方可以休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只好提議到大安森林公園(現在的228紀念公園)休息,直到天亮,我們再搭乘火車返回宜蘭。建文君與哲偉君並沒有意見,於是,我們三個人便再次背著行李,冒著細雨,往館前路的方向走去。

大概我們走了數分鐘左右,在館前路附近發現24小時營業的吉野家,我向建文君與哲偉君建議,不妨這間24小時營業的日式餐廳用些點心,並休息一下。畢竟,我看了他們的神情,是相當疲倦的。

我們便走進這間日式餐廳,而這也是我第一次走進吉野家。

當時,24小時營業的店家是不多的,除了7-11。當時也沒有24小時的網路咖啡館,而「網咖」一詞,在1996年(民國85年),似乎是不存在的;若有,也相當稀少,而且昂貴。

我們點了牛丼飯套餐,端著餐盤,拖著疲憊的步伐與背著沉重的行李,在二樓,找到一個四人座的位子用餐。

建文君與哲偉君一邊吃飯,一邊聊天;他們比較有話題可聊。而我在用完餐後,閒閒無事,又睡不著,於是我從行李袋中取出「戰爭心理學」閱讀,順便藉由閱讀的時間休息。

當閱讀累了,我會觀察正在用餐的客人們,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他們應該都是當地人。

館前路的吉野家是相當靠近南陽街的,或許是這樣的緣故,在吉野家用餐的客人們,約12-15位左右,超過三分之二是學生。

其中,就約有10位是學生穿著的打扮;他們一手拿著補習班的講義或書本,一邊喝著熱紅茶,一邊專心讀書,一副準備考試的專注模樣。

另外約有2-3位的顧客,從外表判斷,看起來像是25-27歲的年輕人。他們手叼香菸,坐在吸煙區的座位,輕聲細語地談笑起來。他們的打扮是輕鬆且流行的,只是,我忘記他們的流行的髮型樣式。

剩下來此用餐的幾位顧客們,則是等待著早晨上班的中年人。他們點著簡單的早餐,慢慢地喝著咖啡,細細地嚼著烤過的土司與煎蛋。他們在用餐的神情相當專注,似乎在享受那清晨的片刻。

我心想:「也許這就是部份的台北人,他們生活的縮影。」

建文君與哲偉君仍繼續聊天,我則閱讀。這時,一位看似16-17歲的學生,他走到我們的座位,向我們表明,希望可以跟我們聊天。

我們相當高興,便讓了一個位子給他,我們四個人就隨便找了一些話題聊了起來,像是聊到目前居住的地方、年紀、就讀的學校、興趣,或是閱讀的書籍等等。同時,我問著關於他的事情。

原來,他已經一夜沒睡,主要是因為愛情的事情而煩惱,在失眠的情況下,他才來到24小時營業的吉野家,思考關於感情方面的問題,之後,準備等待早晨07:00補習班的早讀時間。

我繼續詢問,才知道他是喜歡補習班的一位女生,不過他是單戀,所以他相當困擾。

我從他身上瞭解到,台北人的確是相當早熟的,跟純樸的宜蘭人是完全不同。我們除了聊到愛情方面的話題外,也聊了其他話題。只是,有時與他交流的訊息,他似乎也無法完全理解。

他也相當坦白,向我們提到,他本身的課外書籍閱讀不多,所以我們所談論的觀念,他會不懂。我喜歡他的誠實,跟我所想像的台北人是完全不同的。

最後,話題又回到感情方面,我們三人也出了不少的鬼點子給他,希望他可以去追求暗戀的女生。我記得沒錯的話,大概我們從凌晨的03:30聊到06:30左右。

當他離開,前往補習班早讀,我們在半個鐘頭後,也離開吉野家,準備搭乘火車返回宜蘭,並準備在7天之後,在1997年1月7日,前往成功嶺參加大專寒訓。

回憶過去,這位跟我們聊天的台北人,現在應該是22-23歲了吧?我已經忘記他的臉,只因為,他是我回憶裡的過客之一。

不是嗎?

補充說明:
該篇文章寫於2002年10月26日19:21:42。



2007.06.21.週四
01:00

於東經121度52分04.22秒,北緯24度34分47.41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