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3 21:13:17。Veritas。

週記另一種練習-2

  連續兩個禮拜以來,第二十次的驚醒。
  微微顫抖的手緊拉著棉被的邊緣,抓緊又放開、放開又緊抓,告訴自己沒事。喘著氣,我想像著自己臉色的慘白。翻個身,原來夜是可以這麼暗……,好暗好暗,連微弱的路燈都透不進來,整個房間一片闇黑。天空竟連一點冷冷月光都不肯施捨,還是說自己是個夜盲症患者。
  是出神了。夜盲症又怎樣。噩夢又怎麼。
  卻依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只是在做困獸之鬥。
  猜想現在還是凌晨,困頓疲倦襲擊著,緩緩闔上眼,畫面卻清晰的使我厭惡。於是眼又睜了,苦笑著。又一個已經、已經徹底失眠的夜了。
  沒有哪個失眠的夜像今晚一樣,讓我如此暴躁的期待天明,只因恐懼過於清晰。黑暗是那麼無限、夜是那麼無盡、房間是那麼空曠、時間是那麼緩慢、孤單是那麼張狂,而我,而我,是那麼的萎縮、萎縮……。
  忽瞥到一線藍光。是手機,還在閃爍著。
  身子不禁微微一顫,當下有個衝動且瘋狂的念頭。只有它,只有它才能救我出去這個該死的狀態中。不管打給誰都好,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好孤單,我睡不著,我好難過,胸口好痛……。
  不想看它。又翻個身,啪拉一聲有什麼斷了,剛才一切思緒遺留在床的左半邊。打電話又怎樣?跟人家說我做惡夢嗎,還是說我又失眠了?這些早就不是大新聞……,幹嘛擾人一夜清夢阿?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可笑,我剛剛竟然在跟自己賭氣和鬥嘴。
  是習慣,就讓它過了吧。我愣愣的望著天花板發呆,黑暗不再是那麼暗了,取而代之是一片灰濛,怎麼又哭了呢?我拉著棉被與眼齊高,悄悄的溼了一大片在邊緣,而腦海中醞釀的卻是如何找個藉口把被單丟到洗衣機裡…….。
  原來在這麼激動的情緒過後,是冷靜異常的。
  恐懼、恐懼、恐懼,在恐懼之外竟然是一絲酸澀的幸福-而我竟然也會有這種少女漫畫對白式的想法。
  所以,最不了解自己的竟還是自己。頭感到陣痛,明天的眼也是佈滿血絲吧。
  最後我沒有打給誰。也不再跟自己說任何一句話。只是默默的看著一絲絲的光透進房間,照著我的腳踝,我的身,我的半邊臉-這是兩個禮拜以來的第五次的晨曦。
  又是個,失眠徹底的夜。
  
  噩夢中的那聲尖叫,脆弱如我,什麼都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