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23 12:23:56。Veritas。

週記的另一種練習-1

  週末閒賦在家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起了一個鮮明的畫面:豐子愷曾因執筆的身分同一幫子的人被抓去下鄉勞改,某個雨夜裡他回到家,一開門就跪倒在家門口的地板上,泣不成聲的對著妻兒悲慟地說:「我想要愛中國,可是他們不讓我愛,他們不讓我愛……」,那時我的視線落在這行震撼是很大的。久久無法散去,彷彿腦海中也聽得到豐子愷當時的嗚咽聲。
  為什麼,有人想要愛自己的國家,卻被禁止去愛的?豐子愷曾寫了許多讚揚共產黨理念的文章,卻因在文革之前一些的出品集,讓他此生與他愛的黨,他最愛的祖國無緣了。共產黨說,豐子愷是一位「有意圖謀反」的思想犯。
  會想這段關於豐子愷的軼事,要從專題課說起吧。
  禮拜五下午的專題課,我們這組算是小有進展,決定先從文獻回顧開始-我們拿了其他三個,也是從工業城市努力轉型到現代商業城市的例子與板橋做比較,稍後決定是新店[台北市衛星都市之一],伯明罕[已轉型成功],釜山[積極開發中],突然就有人問,基隆如何?
  我就開始似笑非笑的說,拿基隆做襯托,只會把板橋市顯得好得不得了吧,連轉型都可以不用了。於是我開始和他們說,基隆唯一以為是積極建設卻是危橋的例子。在上一任市長又要競選之際,前市長大人就以飛快的速度在基隆的田寮河上方,蓋好了十二座橋,分別以十二生肖排序,晚上看起來燈火通明還頗美的。最後他競選還是失敗,因為其實那十二座橋全部都是危橋…..,但卻為了選舉早已開放通車。基隆最美的建築是基隆市議會和市長官邸,蓋在基隆一座清幽的山上這樣。我語帶諷刺的說,同學也當新鮮事聽得津津有味,我心裡卻不知怎麼著難過起來…..。
  我還沒有和他們說,基隆的交通才是最好笑的。當綠執政的時候,把原本雙向道改成單行道,由右往左的馬路,改成由左往右。這一任藍市長走馬上任,把單行道又改回雙向道,馬路又改回由右往左,這是所有基隆市民的切身之痛,如今,我的母親還是搞不清楚到底哪條路是單行道,哪條不是。這樣改來改去究竟有什麼意義,我還是不懂得。
  為什麼,想不出基隆好的?
  於是母親載我回家的路上,我就和他說了下午難過的事情,悶悶的。母親說,基隆還是說要改革呀,我望向車窗外,連續第三年了,基隆還是以最高票獲選「最不想居住的城市」,路旁擠滿了年底市長選舉的旗幟,每個人的口號不外乎都是「改革基隆」、「新基隆,新風情」,我瞇起眼,這口號究竟喊了多少年了?
  好想問問那些,說要大刀闊斧改革的地方官,他們真的愛基隆嗎,隱憂的覺得,這「愛」挾帶著民粹式的「恨」,政客起舞,藍綠紛爭,基隆天空在哭泣…..。
  於是我也不禁脫口而出這樣的話:「我想愛基隆,他們卻讓我無法以身為基隆人為榮。」,這大概就是對於自己所愛的那片土地的矛盾感吧。可是就算他再怎麼樣不好,還是想用生命的一切去愛他,那樣竭盡所能的愛。
  他們卻在破壞,這樣愛的鏈結。
  那天晚上我就想起了,年過半百的豐子愷,哭著跪在地上的情形。「我想愛,他們不讓我愛……」,總以為自己只是個孩子,卻也想為所愛的家鄉打抱不平,做點什麼。政治太複雜也太晦暗,但我們卻依然能感受到家鄉曾給的那樣單純的溫暖及愛意。為什麼那些政客不行,因為他們不是基隆人嗎?還是因為基隆只是他們政治生涯停留的一小塊墊腳石?猶如符咒般的喊著的改革,卻什麼也看不到。
  到底是基隆的霧太茫,還是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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