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12 22:58:18石牧民

一則沒有立場發言,顧影自憐、臨水照花的厥辭--正極的負極的正極

(這當然只是片面之詞。)

在台灣的朋友張星星告訴我,今年的金馬國際影展售票系統出了大問題。
當我還居住在台灣的年歲裡,看金馬影展、買票劃位像是趕集似的;排隊買票,一直是個熱鬧哄哄的序曲。
今年不這樣了,張星星說。影迷們不需要再大老遠的趕赴售票端點漏夜排隊,只消好整以暇地在家中指揮滑鼠,按下幾個網際網路使用者介面上的連結,就可以輕鬆購票、劃位。
可惜萬事起頭難,今年承辦網路售票服務的電子商務業者所提供的售票平台,發生了顧客資料外洩以及售票系統在票卷啟售的前幾個鐘頭嚴重當機,以致於購票的影迷無法登入系統順利購票的嚴重瑕疵。
網際網路論壇上怨聲載道、砲聲隆隆,甚至還發生影展工作人員與消費者筆戰的情況。
遠在紐約的我,雖像是福佬話說的:站在高處旁觀馬群雜踏;不過,作為一個從十來歲起年年要趕赴金馬盛會的影迷,剎時間感覺自己作為一個十分入戲的旁觀者。

對我來說,十分值得玩味的是:在從前影展工作人員手動劃位,影迷現場排隊購票的年代裡,系統當機有之、影迷抱怨叫囂有之、兩方爆發口角有之;現在,省去了舟車勞頓,省去了餐風露宿,當機、抱怨和衝突還是一樣也沒少。只是,它們發生的場所轉移到了網際網路上。抱怨的人們,爭吵的人們隱身在一己的電腦螢幕之後,使用其實無從明確識別的身分彼此攻詰交戰。

∣(我知道這樣的併置真是充滿了幸災樂禍的犬儒心態)

《莊子‧雜篇‧列御寇第卅二》當中有一則寓言是這麼說的:莊子要噎氣、嗝兒屁了,弟子們商討著要將大師厚葬。莊子說:免了吧!接著說道,曝屍荒野,有天地、日月、星辰作為陪葬,何其完備。弟子們說:曝屍荒郊野外,恐怕要叫烏鴉、兀鷹吃掉...... 莊子說:在野外教烏鴉、兀鷹吃掉,埋在土裡教螻蟻吃掉。把我從烏鴉、兀鷹的嘴裡奪走然後奉獻給螻蟻,你們這些傢伙未免也太厚此薄彼!

(所以這當然只是片面之詞,看到這裡你大概可以知道兄弟、在下、敝人、我對於網際網路購票缺乏哪怕只是一丁點兒好感與信心。來來來,我來讓你好過一點,莊子的硬要教烏鴉、兀鷹吃掉,偏偏不給螻蟻吃也實在是十分厚此薄彼。呵呵...... 但是你真的以為這寓言的重點是誰吃得到誰吃不到嗎?)

的確有影迷完全不願意將排隊購票、劃位視為一種金馬國際影展的次文化。如果,他每年在排隊的時候老是排在我這個一次要買三、四十張票的討厭傢伙的後面的話。而當我還不是F大電影社副社長的前一個學期的金馬影展,我在台北縣新莊新泰路上的金石堂排隊排了一整夜,到了中午十二點啟售的當下,才發現,排在我前面的三、五個人全部都是F大電影社的社員,他們每個人都有百來張電影票要買。於是,雖然是隊伍中的第六、第七名,我在下午四點多才買到了票。說到開始將看金馬國際影展以前,漏夜排隊買票、劃位視為一種文化,便是從彼時開始。並且我完完全全不討厭當年那一群後來變成我的朋友的,讓我直到下午四點多才完成購票的F大電影社同學。因為在等待的數個小時裡,我手裡捧著Jacob Burckhardt的鉅著Die Kultur der Renaissance in Italien,後來譯作《義大利文藝復興時代的文化 -- 一本嘗試之作》的英文譯本,身邊坐著當年深深為之傾心的學妹。那來自中山女高的清秀女孩,有著圓呼呼的小鼻子和能夠將全世界的cheese都溶化的,暖洋洋的笑靨。當年的害羞大概並沒有讓我說出許多話語,但是那群F大電影社的同學讓美麗、可人的學妹坐在我的身邊數個鐘頭,當真是功德無量!而其實,早已經遺忘了當年同學妹的交談的確切內容,只知道彼時的每一句話都只是同一句讚美她的美麗的話語的潛台詞形之於外的顧左右而言它。為了金馬國際影展徹夜排隊枯等,當然,當然,當然要是一種文化,因為我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在那隊伍當中墜入情網的,現在只能夠在時間鋪排成的荒蕪當間遠遠地去追想,當年的文藝青年。

---出門上課,容後再續
張星再補充 2007-11-13 02:16:18

我應該沒跟你說,今年我在賣套票時,還遇到了,
去年排隊劃位,懷疑王小二插隊那個讓我們氣半死的先生,嘖嘖嘖...他連看我都不敢

張星 2007-11-13 02:12:39

我期待下一篇
目前大家都在說,如果明年還是線上劃位,
應該就不想看了...但我想金馬是不會走回頭路了...
但目前呢 我們這2933位落入劃位地獄的人,可獲得金馬限量特刊一份哦!!!(用時間和精神換來的特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