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8 11:43:10石牧民

情書一則--母親節快樂

現在,大家都用〝你失蹤的那幾天〞稱呼那三、四天。

那三、四天的故事,
或許啊或許,我永遠都不會去描述;
但是那三、四天當中的某一個早晨,
我坐在島嶼南端,我曾經熟稔的咖啡店當中,
品嚐著一杯咖啡的苦澀,並且,
把那滋味當作一種,表達了我連日的鬱結的象徵的時候,
我慈愛的母親,
正因為我的不告而別心急如焚,
並且對著對她來說太巨大沉痛的擔憂呼喚我。

(這是日後我從眾人的口中一一拼湊起來的。)

在那同一個時刻,我也想念著我的母親;
作成了回到眾人期待我所在的位置上的打算。

那個時候,咖啡店的主人正仔細地將唱盤放送。
唱機裡傳來的歌詠是威爾第(Verdi)的歌劇《奧泰羅》第一幕的剎尾,
奧泰羅以及德絲黛蒙娜的二重唱。
劇中的德絲黛蒙娜是如此的深愛著奧泰羅,
她為奧泰羅用一己的生命從遠方為她帶回的壯烈故事深深的心疼著...
她知道,
奧泰羅口中,為她訴說的那些充斥折斷了的劍戟、漫天的血雨的歷險與爭戰,
無一不是用他為風霜所吹皺的容顏以及身軀上經年的傷疤贏取而得來。

於是,她充滿愛憐的這麼輕喚奧泰羅:

〝mio superbo guerier〞

〝我英勇的戰士啊!〞
在那個片刻,我幾乎可以從演唱奧泰羅不作第二人想的蒙納哥(Mario del Monaco)應答的聲音中聽到,
嚴峻的奧泰羅,
終於在他嚐盡戎馬倥傯、腥風血雨的生涯之後,
贏得了他可以容許自己軟弱的片刻!
他終於發現,
他的驅馳以及煎熬原來只是為了贏取這一聲〝我英勇的戰士啊!〞浸透著憐惜的輕喚。
於是,就值得了他所流躺的每一滴鮮血。
那才是超越一切功勳的勳章以及綬帶。

在那個片刻,我懷念起我的母親,懷念起她賜予我的溫柔以及寵愛。

我的母親給予我高貴的教養,
於是我今天自視為一頭倨傲的獅子。
我於是了解,如同奧泰羅,這威尼斯的獅子一般;
我只願意,我只能為我的母親,
如同奧泰羅只為德絲黛蒙娜〝我英勇的戰士啊!〞的輕喚而軟弱!

我是為了我的母親而英勇的戰士與倨傲的獅子,
為了我深愛的母親,如同我所承諾的,
要去探勘世界的廣袤並且確認其安穩舒適,
然後帶她去遊歷,
直抵天涯海角!

--媽媽,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