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8 11:35:52石牧民

Yeaterdays lost and found

在多不勝數的昨天以前,我的家座落於稻田中間。

只一個昨天以前,
育真歸寧的婚宴以後,我與眾平、銘助相對而坐。
那小咖啡店座落於荷花池中間。

在昨天以前,我最後一次見育真,便是在那小咖啡店;
而與昨天之間,橫亙著十年。
在昨天以前,我曾經與眾平、銘助奔跑於稻田中間;
飢餓的時候,我們搭起土窯,烘烤盜來的蕃薯。
而與昨天之間,橫亙著二十年。

我在眾平、銘助的眼裡與肢體間尋找,並且欣喜地發現;
雖然,我並沒有同眾平與銘助說。
我準確的定位到,那騎著單車至半山腰學習英文的年日裡的慧詰與靈活,
依然座落在眾平的眉宇之間;
而銘助今日的穩重與成熟,
還收藏著許久之前我所羨艷的,
帶著棒球手套,絕不漏接任何一球的俐落身手。

他們是我的小學同學。
小學以後,我依著父親的期望到台中就讀私立學校時所離開的人。
眾平對於從前清晰的記憶每每讓我與銘助驚訝,
而在他訴說的往事之中,
我發現,前往台中求學的我,不曾去設想的是,
有一天,我會連自己都將之拋卻在身後,殘破的離開自己。
於是終究不會知道去向何方。

我曾經站在小學高年級導師的桌旁,
他試著說服我也命令我接受父親的安排。
她說:朋友會來來去去的。
我想向銘助與眾平,我想向育真道歉;
我相信了那話語,並且隻身在朋友間來來去去,然後將之遺忘。
即便,我本能夠憑著一己之力,讓那話語在我們之間成為一個失去準確性的片面結論。
我想向銘助與眾平,我想向育真道謝;
因為銘助保存著的那曾經在年幼時每每讓我欽羨的,溫暖的,兄長一般的質地;
因為眾平珍藏著的,於成長沿路上細細將記憶收藏的心意;
我隱約地識取了將自己尋獲的可能。

--誌記昨日。

p.s.波赫士曾經教導我世界做為一廣袤迷宮的隱喻;
昨日,就在昨日,我一度覺得,眾平、銘助、育真將我領出了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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