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8 11:33:43石牧民

壯哉老克

1984年7月18日,Clemens生涯第一次以後援投手的身分上場並且承擔敗戰責任,
距離他在大聯盟的初登板僅僅兩個月零三天。
那個時候,也許僅僅只有少數的識途老馬看見他體內的非凡氣魄;
那個時候,火箭人之名尚未不脛而走。
當年,他的戰績九勝四敗。只比我們的王建民好一點點。
然而,日後他再也不曾擔任後援;
從那之後,他的威風八面以及大開大闔的投球氣魄令人不敢逼視;
沒有人會想讓火箭人後援,
他的風采太盛大,他的光芒太刺眼。他的氣勢,大過一整座球場。
今天,他是生涯三百四十一勝,四千五百零二次奪三振,
七座賽揚獎加身;
並且在今年投出一點八七的全聯盟最低防禦率,
寶刀未老的鎮隊巨投。
1984年7月18日,是火箭人生涯唯一一次的後援出賽。

直到昨天。
太空人與勇士在國聯分區系列賽第四戰,兩隊傾巢而出熬戰十八局的慘烈戰役;
我們的火箭人老克在第十六局生涯第二次登板後援。
距離上次二十一年。
我以為,關鍵不在於其間間隔之長遠,或者此一紀錄的不比尋常;
而是當眼見戰局膠著,場上已經一片焦土,
太空人絕不願勇士將戰線拉長至第五戰的關鍵時刻,
我們的老克有著一夫當關並且一肩扛下領銜取勝重任的魄力。
我以為,這不是一項供球迷獵奇的紀錄;
而是野球的諸神能夠給予火箭人的至高榮耀。
與之相比,老克前無古人的七座賽揚獎,純屬溢美而已。
我們的火箭人當真不負所託,三局的投球祭出四K,僅僅被擊出一支安打。
太空人在十八局下半憑著菜鳥Burke的再見全壘打挺進國聯冠軍賽。
如果,我們的火箭人只是如此,能夠在關鍵時刻直搗敵人心臟取勝,
那麼他不過和眾多球星一般,只是技高一籌罷了。
火箭人的偉大出現在賽後。
當他和擊出致勝全壘打的菜鳥緊緊擁抱互相祝賀以後,
瞥見朝他而來的記者,立刻緊緊抓住正在離開的菜鳥球員。
採訪記者當然知道老克的輩分,當然先詢問他對於以後援身分奪下勝投的感想。
我們的火箭人只是虛應故事一、兩句話,隨即指著菜鳥球員告訴記者:

How about the kid?

便旋身離開。言下之意不啻就是,你該把光芒給予打下勝利的菜鳥。
誰與我一樣將這一幕看在眼內,能不對我們的老克肅然起敬?
棒球的勝負無時不在發生,與世間諸般法相並無二致,即生即滅而已。
然而,老火箭人看到記者隨即緊抓菜鳥球員將他送到鎂光燈前的胸襟,
是超越了勝負的胸懷啊!
是三百四十一勝,一百七十二負的野球人生在身經百戰的老克胸腋間琢磨出的晶瑩的謙卑啊!

野球的諸神,我祈求,
不要因為老克的七座賽揚獎而讓他與你們同列,
為了那功成不居的,緊緊抓住菜鳥的手吧!


火箭人Roger Clemens也是獅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