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8 11:26:23石牧民

飽含懺悔的情書‧其一

女孩說:「告訴我一個刺激的故事。」
女孩有著圓呼呼的小鼻頭,和無邪的眼眸聯繫著;
把頭斜倚在膝頭與手腕上的女孩,
形成一個單純底好奇鑄成的姿勢。

「告訴我一個刺激的故事。」

他呼吸了將近十年的夏天海風裡的腥鹹味道,
心眼裡蒙上一層粗礫。
也歪著頭,打量著等待故事裡的刺激的女孩。
他只知道,

她喜歡在烹調、烘培當中呵護微小卻幸福的心意,
她不喜歡經常地被來人視破她與某人似是而非的相似。

他喜歡說故事。
(或許,他該知道女孩就是因為他曾經說過,
一、兩個差差可以動人的故事而來?)
說給孩子聽的時候,總是那麼地興奮以致於忘記了去掌握喜劇該有的節奏;
他尤其喜歡那個「有妖怪!」的故事,
故事裡,與世無爭的小豬們心機算盡,躲避一隻莫須有而未經證實的妖怪。

他進而發現,女孩的等待裡,有她微微地噘起的唇,孩子似的。
於是他不能抵抗告訴她許多許多刺激的故事的想望。

只是只是,
說故事的時候,他總是會洩漏自己,
儘管他已經善於刪除、竄改、遺忘;
卻避免不了,在故事裡遭遇從他的掩飾中遁逃的自己,
從罅隙中現身,希望被他重新識取。
於是於是,
他的故事總是鬼影幢幢的,有妖怪;
然後然後,
他會像小豬一樣驚慌地躲起來。故事就說不完,也不好聽。

女孩,
妳知道,為了讓妳看見故事以外,還算美好的我自己,
我寧願從為妳烹調一道我衷心喜愛的料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