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8 11:20:54石牧民

詩胡說

松尾芭蕉這麼寫:

青蛙跳進水裡,撲通一聲。

「好傢伙!這可是千古名句呢。」
「那跟友藏心中的俳句有什麼不一樣?」孩子這麼問。
我沉默。
暗暗恨自己,教孩子讀詩什麼不好教,
偏偏自不量力挑了個自己都參不透的部分。
於是語焉不詳。...

所以孩子做了首詩給我,他這麼寫:

今天的天空好藍,藍得我想哭。

數年以前的一個回憶。拯救我於連日的鬱結之中。
為何而文學?
「文之為德也大矣。」
我不是曾經能夠堅定而又不無自滿地指出,
「德」字尚且可以做「品質」解!自外於以之載道的重負之外。

而「德」字畢竟有不能規避的重量。
為何而文學?
一再地研讀魯迅。這時時揣在心中的關照頓時燒灼了起來。
火焰之後,眾生的哭喊、詩人的冷眼步步進逼。

失眠。

湛藍的天空裡撲通一聲!
芭蕉與孩子有終極的,無可辯駁的答案。

拾起那撲通一聲,和魯迅一起揣在心裡。
信心危機不會一勞永逸地退卻。
待它再來,
我至少有已經過鞏固的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