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雁渡寒潭多了些許動靜的事...

有時我看顧小小書肆一間，
裡邊讀者來了又去，
他們的走與我一己的守都只是尋常。

如此而已。
甚至我可以預期偶爾會出現的一些小小的，曳出了尋常的驚喜。
於是也就還做等閒看。

我暗自仰望，蓄有銀白鬍髭，惜墨如金的小說家前來的那一天，
《追憶逝水年華》新譯本上市，挑得我心猿意馬的那一天，
來人詢問一本袖珍法文字典。

書名不詳，於是搜尋無著。(她模稜兩可地躊躇，我已經暗自知道的結局。)
「若有ISBN，查找容易些。」(一向這麼安撫失望的臉。)
以微笑送她。就這麼，一如從前與以後千百個讀者。

是不是已經察覺了，隱約在續讀《追憶逝水年華》視線底下的些許惆悵。
人面桃花恰適法文吳噥軟語，只是稍縱即逝...
縱是華年似水，讀來也索然。

後來是她問來ISBN，後來是查無庫存，後來是填寫訂單。
後來還是她走，我守。

「綠漪...」她的名姓。

只比雁渡寒潭多了些許波紋的動靜，我，坐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