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鄉，父親說，我們家的老房子原作為餐廳的那間房倒了。我遂一個人騎著機車回到了老屋。從前我們村裡有十幾戶人家，每戶至少有七八口以上，現在僅存五戶尚有人煙。

老屋是三合院建築，正身是祖父建造的，約有百年歷史，左右護龍於父親手上建立，少說也有五六十年了，，屋樑與柱子都是竹子，牆壁也以竹篾編就，上面塗以洋灰，屋頂蓋灰瓦，仍是以竹子支撐瓦的重量。

一年多前，我們姊妹一起回到了山上，許多年少記憶奔湧而來。屋頂，我們常爬上去曬竹葉、筍乾、摘龍眼。

屋前的老龍眼樹老態龍鍾，以前很精神，樹幹光溜溜的，現在爬滿伏石蕨與山蘇，產量也大不如前。

悠悠小徑，蒼蒼老樹，歲月就這樣走過。

妹妹看著小時候被吊起來打的地方。小時候，父親非常非常嚴厲，我們都是被他打大、罵大的，我們姊弟一直以來都缺乏自信，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妹妹背後藍色鐵板遮著的那間房，是我家餐廳，我記得妹妹因在餐桌上哭泣，被父親抓起來摔在地上，地上立刻多出一灘尿來。

約三十年前，我們搬到街上去了。小時候，我多麼痛恨全村住的最遠最高。現在卻常回去，是為了緬懷自己失去的青春歲月嗎?

我們姊妹當年的房間，牆壁上還有我國小五年級畫的圖。

這是祖母的櫃子，我們家裝龍眼乾的甕就放在裡面。祖母不在時，我們常偷挖來吃。

以前的洗澡間、洗衣槽、豬圈、茅坑廁所。屋頂全不見了。

老家的橘園也有三四十年了。

父親的橘園，有我年少時候所有悲傷與歡樂的記憶。

老橘樹長得很高大了，妹妹重溫爬樹的舊夢。



故鄉的一草一木，不時牽動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