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風

2013-10-10 00:45:18阿端

她的故事之二~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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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父母那年代的人，如果家裡姊妹眾多，就會將其中幾個女兒送人。習慣延續到父母自己是人家的父母的時候，只是往往因為經濟困窘，或是親友間的一種幫襯。台灣民間習俗普遍相信，若久婚不孕，分一個來養，會給養家招來弟妹。男生不但是農業社會裡家庭勞力最重要來源，並且肩負傳承香火的任務，而女孩遲早都是別人的。

        我的母親，連續生了五個女兒之後，終於生了一個弟弟。四姑卻只生了三個兒子，沒有女兒。有一天，祖母帶著四妹到姑姑家玩，回來的時候卻只有祖母一人。

        四妹從小是我帶大的，而且非常乖巧，我煮飯的時候，她在灶前幫我顧柴火；我把剩飯拌好米糠，她就自動接手拿去餵雞鴨；不上課的雨後黃昏，我去果園撿蝸牛，她總是悄悄跟在身後幫忙；芭樂樹上的芭樂熟了，她立刻身手敏捷的爬到樹梢，摘下來與大家共享；我又哭又鬧，又求祖母，去把妹妹帶回來。祖母沒說甚麼，母親躲在角落裡悄悄拭淚。

        大約三個月之後，祖母去四姑家探望，看看妹妹是否適應新生活。那一次，祖母把四妹帶了回來。祖母說，四妹在四姑家，眼神空洞，悄無言語，吃飯的時候就端著飯，低著頭坐在門檻上；跟表兄弟稍有衝突，表兄弟就趕她:"返去啦，這不是恁兜...." ，祖母看了十分不忍，於是把四妹帶了回來。

       那年，四妹七歲吧!

       後來，不論是在戲劇裡或新聞中看到失散的親人重逢，我必然也跟著哭得唏哩嘩啦!

        戲劇裡過多的巧合，有時候令人嗤之以鼻。但是現實生活裡，有時候還真是如此上演。

        一位朋友說起她和雙胞胎姊姊重逢的故事。

         她說，她媽媽共生有四女五男，她們出生的時候，體重只有1700公克，且健康欠佳，媽媽不得已將她的姐姐送給別人撫養。

         不久，媽媽跑去養父母家想偷看女兒，不料姐姐的養父母已搬家，從此失去了聯絡。父母日夜思念，十八年來，多方尋找，苦無著落。

         有一天，她的同學從南部上來台北看電影，從洗手間出來，在走道上遇到"她"。同學熱切地拍她肩膀，並望向她的身旁，說:"哦!偷偷和男朋友來看電影。"

        沒想到，那女子很錯愕，說:"我不認識妳啊?妳是誰?"

        同學恍然認錯人了。不過，對於有人長得如此相像，覺得甚不可思議，向姐姐說:"我有一個同學，長得簡直跟妳一模一樣。我把她的電話留給你。"姊姊接過了她的電話號碼。

         約一個月後，她接到姐姐電話，她們相約碰面。姐姐明白自己是人家養女，當同學跟她說有人跟她長得相像時，內心早起了一陣陣波瀾。她的養父母告訴她，她的父母早已不再人世；她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個雙胞胎妹妹。當姐姐見到彷如鏡中自己的妹妹時，一時無法相信。

         這對姐妹花，後來經常相約一起去遊山玩水，感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