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1 02:30:28檸檬熊熊

龍‧二十歲生日賀文─修羅天使戀愛記事:天使篇*1

P.82 2002.12.17 晴

「碰!碰!碰!」睡夢之間,我忽然聽見我的門被大力地敲打著!
「慶太!慶太!」好熟悉的聲音...昨日夜裡輾轉許久才終於入睡,此刻又被門外來者驚醒的我意識仍有些昏沉,只是下意識地趕快過去開門。
「伸也老師!怎麼了嗎?」用力地打開門板,門後出現的面孔讓我微微一愣。老師怎麼會這個時候忽然跑過來找我?而且態度似乎十分倉皇慌亂…
「龍一他…」伸也老師話語一頓,讓我的心臟縮緊了一下。
「老師,龍一他怎麼了?」我只差沒有直接抓住他的肩膀問他。
「唉…說來話長,我們先去找涼平再一起過去吧!」老師嘆了一口氣,然後即轉身示意我跟上,往前方疾步走去。

「你們聽過『抉煉』嗎?」到了涼平那邊時,涼平直接用”瞬移”將我們帶到龍一的宿舍裡。或許是從伸也老師的表情裡感覺事態嚴重,所以即使以他的能力要同時讓我們三個移動需要花費極大的氣,但他還是不經考慮便當下將我們一起轉送至此。
所以現在,我和伸也老師還有涼平都在龍一的宿舍裡。
「好像聽過…那是幻界‧法師的修練藥丹嗎?」涼平微偏了一下頭,說出了這樣的答案。而我只是沉默地望著躺在床上的龍一…
「是的…不過那也是天使與修羅之間的禁藥,又被稱之為『永眠』…
「傳說中當天使與修羅相戀,其中之一為了能夠打破這樣的身份界限尋求愛情時,便會服下抉煉;惟有不離不棄的真愛以及完成吞食抉煉者心中的願望之後,對方才能從長眠中醒過來,否則只會留下一具永久沉睡的身軀…
「昨天龍一來找我,施用能力取得抉煉並使我沉睡到今早,當我一醒來時我就知道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只能趕快去找你們過來…」

我愣愣地聽完伸也老師說的話,然後感覺到身體裡面好像慢慢被抽空一樣…
邁開腳步,緩緩地朝著靜靜安睡的龍一走了過去,他的睡顏就像漂亮的娃娃一樣,緊閉如蝴蝶羽翼般的長長睫毛,挺直的鼻樑還有那張平時總顯得有些任性的粉色唇瓣,細嫩光潔的臉龐和右側臉頰上那熟悉的小黑痔…
「龍一,醒來好不好?今天是你十七歲的生日啊!你看,窗外是你最喜歡的晴天,趕快醒來不要再賴床了,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我坐在床邊,輕輕地搖搖他纖瘦的肩膀,感覺眼淚就這樣從眼眶裡滑了下來,然後一顆接著一顆…
「你一定在跟我玩對不對?你不要騙我了,你雖然愛鬧但是絕不會讓我擔心的…不要再玩了,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事都答應你,醒過來啊龍一,你聽到了嗎?你醒過來啊…」
「慶太!你冷靜一點!」涼平搭住了我的肩膀,一向溫和沉穩的他也哭了,「沒有用的…龍一已經服下抉煉,來不及了…」
「不!你們說的都不是真的!龍一等一下就會醒過來,他不會讓我擔心的…」我緊緊地抱著他,像是要把龍一小小的身軀融進我的身體一樣!我好後悔為什麼總是對他那麼冷淡?為什麼不能夠再對他好一點?為什麼我不能早一點告訴他我好愛好愛他…
「龍一你對我最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一起去買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然後再去拍大頭貼、去踢足球、去逛街…我會陪著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我微笑著,但同時淚也不斷落下;我撫著懷中男孩細柔的髮絲,聞著他那淡淡的好聞的花果髮香,低低地呢喃著,那些在我心中來不及完成的願望…
「慶太,你知道嗎…」我忽然感覺有雙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但是我沒有理他,「龍一他跟我說來不及了,他已經愛上了;他還說抉煉其實更像是『絕處之戀』,這份愛已經讓他無處可去了…
「但是我想,龍一他並不後悔愛上你,他用這樣勇敢而堅決的方式,努力的追尋屬於你們的幸福和感情…」

「原來如此!看來父王的直覺是對的。」
「是啊…」
無預警地忽然傳來兩個陌生的聲音,於是我們同時身後看去!
不知何時已被打開的門口,佇立著兩個黑色的身影,冷漠邪氣的俊帥臉孔,身後還有一雙已然收起的黑色翅膀…
「你們是誰?怎麼可以隨便闖進這裡?」伸也老師先行出聲,不怒而威的語調裡加強了幾分氣勢;涼平則用右手環著從肩膀上跳越到左手手臂上的輝,警戒地看著眼前這兩位來客。
我還是緊緊地抱著胸前沉睡的龍一,暗中跟他們一起加強周身防衛之氣。
「冥界修羅‧伊崎 右典」左邊那個男子先行出聲,仔細一看才發現他們倆長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孿生兄弟一般…
「冥界修羅‧伊崎 央登。我們是奉父王之命來人界找龍一的,昨晚他發現龍一在人界的氣突然變得十分微弱,所以派我們過來察看,」語音稍停,左邊那位修羅又繼續接話,「剛剛你們所說的,我們在門外都聽到了…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只有把龍一帶回冥界…」
「不行!我絕不讓你們帶他走!」我瞪著他們,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帶走龍一!
「你應該就是龍一愛上的天使‧橘 慶太吧!」對方似乎絲毫不畏懼,揚起唇角回視著我,「不管怎麼樣,我們一定要帶回龍一,這就是我們所接收的命令。不要阻止我們,否則就不要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這裡是人界,豈能讓你們這樣亂來?」伸也老師出聲制止,身上的氣值也變得更強!我感覺到這個空間裡有兩股暗中相衡如旋風般銳利的氣流相互摩擦碰撞。
「放心,剛剛我們進來之前已經在這附近設下結界,一般人類是無法闖進來的…至於你,幻界法師‧谷內 伸也,即使你是監督者,你應該也知道你的力量是抵不過我們兩個的吧!」

狂妄、冷酷、陰狠…眼前兩個黑色身影正是我跟涼平他們原本想像之中的典型修羅,但是…
「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放開龍一讓你們帶走他的!」我將龍一抱得更緊,「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是嗎?那我們就完成你的心願好了…頂多回去再跟父王說龍一已經服下抉煉,就跟死去沒有什麼兩樣了!」左邊那個修羅勾起一抹冷笑,「央登,不用說那麼多了,既然如此那也只好這樣做了──」
語音方落,就看到前方傳來兩道闇黑色的光波,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只希望能護著懷中的龍一不讓他受到傷害!

「不要!!」
「輝!」
兩道聲音同時劃過,下一秒鐘我以為自己應該會馬上痛苦得死去,睜眼一看卻發現周身被一圈銀藍色的光圈環繞著…
「…靈界‧護影…原來如此…」
放開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剛剛是被一雙很大的翅膀給保護著。那種感覺,很溫暖,很安心…
「靈界‧護影,他們數量甚少,通常會以不固定的幼獸形體出現在跟他們有緣的飼主身邊。個性聰明貼心,甚至會隨著飼主的心情產生連動情緒;當飼主遭遇到危險時,才會展現能力以人形現身挺而保護…」
身旁的伸也老師看著輝,像似恍然大悟般地自語著。
「但對應於攻擊氣值被稱做眾界之中最強的修羅而言,即使護影的防禦力再高,你也應該知道只有你一個是敵不過我們的!」
「你們住手!不管怎樣我也要保護他們!!」

我望向一旁的輝,脫離黑鷹時的模樣,現在在我面前的他其實是一個極為清秀俊帥的男子。而此刻輝正緊鎖著眉宇,專心的加強防禦之氣在那雙極為巨大的銀藍色翅膀上。
話雖如此,但我卻感覺到對方逐漸增強的攻擊氣值,已使得輝所釋放出來的防禦之氣漸漸難再抵抗…
「輝,夠了!我跟龍一都不想拖著你一起賠命,謝謝你…」就在我覺得輝的力量已經到達極限時…眼前倏地劃過一道闇黑色光波穿破銀藍色光圈朝前射去──
「呃…」對面兩個修羅男子似乎沒有料到有此情況發生,就像受到重創一樣向後倒退數步,無法再做攻擊。
「龍一…即使在這個時候,你也在保護著我嗎…」那道黑色光波的確是由龍一身上所發出去的,然而對於我的問話,他還是依然寧謐地安睡著。
(就算在這個時候,你還是不忘努力保護著我…)

「拿去吧!這是我的主人龍一要我轉交給你們的東西…只是我沒想過會在這種情形下交給你們!」輝不知何時繞到床邊的小几前,打開抽屜向前方丟了一個東西過去…左方那個修羅穩穩地接住,打開手掌一看,原來是一顆黑色的傳音球。
「至於這個…」輝又拋了另外一個,這次則被右邊的修羅接住,「請轉交給你們的父王,這是龍一要給他的…」
他們愣了一下,對望了一眼,然後左邊那個修羅伸手一拋,將傳音球用力砸在一旁的牆上──
「右典哥哥、央登哥哥…當你們看到這個傳音球的時候,我想我的靈魂應該已經落入長長的睡眠之中了…」
眼前呈現在黑色氣團之中,微笑的稚氣面容,就是此刻在我懷中安靜沉睡的龍一…好想念他露出虎牙的可愛笑容還有低沉卻充滿活力的聲線…臉上的淚又不自覺再次滑下。
「即使一直以來和你們並不算親,但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們喔!雖然我們的母親並不同,小你們一歲的我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個很麻煩的存在吧!我想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常常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們,也不敢找你們玩…
「但是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喔!你們看起來總是那麼要好,都是一起玩鬧一起練氣…我常常幻想要是有天可以在你們身邊跟你們一起就好了…
「右典哥哥、央登哥哥,我知道這個願望大概無法實現了…最後最後,我只能拜託你們幫我把傳音球交給父王,然後代替我好好孝順他;還有就是對不起請原諒我,一直以來我從來不想當什麼王子,只想平凡地追求我要的幸福…所以這件事,也只好一併麻煩你們兩位了,謝謝…」

看完之後,滿室沉靜無聲…久久之後才聽見一聲長長的嘆息,「央登,我們走吧!」於是那兩道黑色的身影便慢慢消失在我們眼中。
「慶太,他們應該回去了…所以我們也先離開了。」體貼的伸也老師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著,我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輝…你剛才應該也受了傷吧!你就暫時到我那邊,我替你治療好了。」涼平微笑著,對著面前我還不是很習慣的人形的輝說著;輝輕輕地點了點頭,收起那對銀藍色的大翅膀,惟獨那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留著黑鷹形態時的既有印象。
「這個給你…這是龍一請我轉交給你的東西;他說如果你不要…就丟了它吧!」就在準備離開時,輝從小几抽屜裡再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我…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厚厚的本子。
「謝謝你,我會好好保管它的。」我伸手接過,隨手翻了一下…龍飛鳳舞的瀟灑筆跡,那是屬於龍一的字跡…
「我們走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們三個帶上了門離開,留下滿室空幽的輕風還有清晨灑溢的陽光,在這個有著讓我眷戀的熟悉味道的屋子裡…

「睡吧,龍一…我也好累了,這次我陪著你一起睡…」我將日記壓在枕頭下,將龍一環抱在胸前懷裡,然後拉上被子仔細蓋好…
「早安,龍一…」我輕輕地在男孩的額上印下一吻,懷中的他一如我一直以來的想像,就像小熊一樣,好溫暖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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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96 2003.01.01 小雪

時間過得好快…一年又過去了。而今天,正是人界的新年。
「龍一,新年快樂。」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摟著靠在我胸前緊閉著眼睛的龍一,看向透明格子外的世界…
安靜無聲的雪花片片飛落,那顏色是我最熟悉的潔白。
純白色…美到不染一絲纖塵,在超脫一切之後的,是空靈的淡漠。
我將白色的圍巾繞在我跟龍一的頸肩上,雙手握住他微冷的手掌。他的手好小,我仔細地看著他線條漂亮的手指,乾淨的指甲,小巧圓潤的指尖,還有掌心那清晰簡單的紋路…
這雙手的主人,為什麼以前我從未發現,他是那樣的需要我的關懷及保護?而我不但沒能握住他,還狠心的將他推開…
所以現在,才會讓他在我到不了的世界裡,獨自寂寞徘徊;所以現在,才會讓我在沒有他的世界裡,獨自悔憾思念…

「龍一,我愛你…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醒來。」淚水以極自然的方式從臉龐上緩緩落下,我吻著龍一細柔的黑髮,緊緊地擁著懷中小小的身子…

(你最怕冷了…所以我要緊緊抱著你,給你最多最多的溫暖…
從此我的體溫,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