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4-21 23:44:06閒人

捌章──穿林涉水任顛連

清晨六時,在睡夢中醒了,醒得很突然,走到窗前一看,公園是一片冷清,只見兩三老嫗散著步,我再走回床頭,繼續矇眼大睡!

八點多,我倆都醒了,慵懶片刻,例常的洗刷,背著小包便到車站去,今天計劃到南山牧場。大叔還沒睡醒,吵著要他給我們開門還真有點不好意思。看他那眼惺忪,準是世界盃烙下的。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擺了大烏龍,把人民廣場誤當成人民公園,也因為這個烏龍,讓我們在人民廣場看到了烏市人民的早晨生活,廣場里有人唱歌,有人打拳,有人跳舞,小孩玩樂,多舒服的早晨啊!

急忙赶著車,好不容易在九點半抵達人民公園,我們再次與先前的旅行社碰上了。彼此相遇一笑,一個微笑,拉進了我們的距離。
”今天跟我們的團嗎?”
”今天跟了,我們想到南山牧場白楊溝去。”
車資、入門票、導遊費、保險、一頓午餐共七十五塊。
大巴於十點鐘開往另一家酒店去。散客拼團就得忍受來自各方的旅客,唯有拼成一輛車後才出發。我們在車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十一點多了,心想出發到目的地應是中午一點多了?五點多就得回來,那麼在南山的旅遊時間不才那短短四個小時嗎?七十五塊的團,扣掉集合,用餐,前後能走的時間不過兩小時,心里開始有點不平衡了,還在盤算著是否在那里住上一晚。

十一點二十分,這一團終於出發了,整團不過六個人。一路上又是伴著曲曲新疆歌樂,配上外景的黃土高坡、青松綠杉,美景依舊美不勝收。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白楊溝到了。來到白楊溝的目的似乎只為了騎馬,感受穿林涉水的愜意。

rmb40的費用,每人可乘上一匹高原馬,目的地就是白楊溝的瀑布。內心充滿期待。我們兩還真像小孩般接受大人的指導,如何勒馬,如何上馬鞍,扣腳等,內心驚喜參半。馬匹主人讓我自己乘一匹,友人則在她的帶領下共騎一匹,整飭一切,脖子掛上號碼牌,策馬揚鞭上路去囉!
(說到揚鞭,是每一匹馬主的要求,各馬主有不同的馬鞭,旅客選中了哪一根鞭,就得騎他的馬,費用自然是歸他的。)

”樂哉行猎策馬荷槍入深山...穿林涉水任顛連...人生樂,冒險泛藍天地間...終日跨駿馬擕獵犬上山巔,東逐兔,西逐雁,南北奔馳同爭先...”

高中的合唱歌曲頓時從我腦里蕩出。是”獵人合唱”嘴里一直哼著這一首曲子,還真是穿林涉林,有著遨遊天地的感覺。友人則在哪里呵呵地笑我瘋了,我只不過表達了自己當下的心情,辽闊的天地,青山綠水,蜿蜒小徑,有誰不為之綻放心懷呢?

一路上,初次騎馬的我不斷地摸著馬鬃,細聲說著”好好看著我!得多多照顧。”這匹馬,雖稱不上駿,卻氣盛得很,一直想超越主人,往前奔去。騰騰蕩蕩還真震痛了五臟六腑,最受罪的莫過於股臀的部位,胃也快蕩麻了!雙腿內側沒有軟綿的護毡頂著,皮膚與馬鞍的皮革磨擦,苦的是我啊!

每次看著身旁擦過其他馬匹,看著旅客們能承受馬匹肆意奔騰,還真羨慕,足過塵揚,馬匹穿了林,涉了水,仍要在塵土輕颺間熙攘走著,四十分鐘路程,抵達了白楊溝。內心暗爽,終於可以下馬了,我兩腿內側的皮膚可以暫且休息了。隨意一看,嘩,擦紅了!
這白楊溝,沒到叫人期待,看了真叫人無奈,談不上壯勢如虹的,更不如昨夜天池的飛天瀑布般有著〞沖天〞的感覺,一個南山牧場,只讓人感受策馬揚鞭,看著高原青山,叫人臥草朝天,看著悠然白雲,這個瀑布,套上火車阿叔所言,不去可惜,去也可惜。流水稱不上清澈,垃圾滿佈,更甭談甘甜與否了。

於此而言,大可用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在於山水之間也!哈哈,瀑布只不過是這一旅程的煙幕,大伙想的莫過於騎馬的過程吧!周遭環境一般,稱不上美景處處,看不見萬斛山巒,我倆盡量攝了若干照片,到處取角,捉拿太陽光所安排的層次美感,約三十分鐘,準備回去了。

回程中漸漸捉到了騎馬的感覺,與馬兒前進的節奏相互配合,順勢而行,總算捉到了一些奧妙。馬兒使了脾氣,渡過溪水之際,撒了一泡熱尿,斗了身子,才願意往前走。

馬匹主人建議我們在馬兒下坡之際,得拉緊繮绳,不要讓馬兒奔馳,因為下坡最容易上演”人仰馬翻”的精采鏡頭了,初學者的我們唯有緊緊拉著,誰也不想翻在佈滿大小石塊與馬糞的道上。

回到營地,我們進到毡房里用餐,這個拌面,實在不如天池的好吃,為了飽肚,也只有乖乖吃了!導遊前來說到,我們的行程就此結束,可以下山去了。難得上來的六位旅客說什麼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但也沒什麼好玩可逛的地方了,只有走走草原,上上高坡,參觀毡房的活動了。

我倆就選擇坐在較上的草坡,仰望與俯瞰辽闊的南山。閉上眼,听著鳥聲,內心觸著和風,動靜交織,漸漸掀開心扉。(特別在飯後,效應來了!)
下午三點,準時下山。跟著旅行社免不了到一些紀念品店,依例去了玉石器和草藥莊,我相信這導遊內心氣炸了,這六位遊客會有什麼購買力呢?兩對年青男女和一對歐巴桑,能買些什麼呢?這一行的收入,泡了!

下了車,我倆決定到南郊客站去購買明天前往吐魯蕃的車票,被當地人點得團團轉,一時說不用去到南郊客站,一時說南郊客站可搭xx號的車,最後還是打了的士去。下了車就被一堆私家車主阻攔,個個口里開價,倆人已被剛才的誤點惱了心火,孰知對這批運匠的不理會卻換來
”不禮貌,跟你講話都不給回應。”的叱罵。

進到車站里又被告知無法買隔日的車票,這一趟也只花錢得知南郊客運在何處,還真不簡單。一切都得個〞知〞後,就決定到二道橋去買點東西,兩人從口袋里摸了很久方才湊到兩塊錢的巴士費,還真不容易吶!

進了二道橋大廳,一場殺還物價再次展開,最終和氣收場,雙方各有所得。隨後買了哈密瓜,吃了大西瓜,搭著104號車回中心去了。

被熱情地老板捉住聊了一陣,便各自梳洗,整理行囊,約八點半,走到中心外面的攤子坐了下來,傍晚的烏市令人感覺很悠閒(這悠閒還是出於自己的心),這攤子也是中心老板所開,一面忙著烤著羊肉串,一面催促大廚給客人煮吃的,一面招呼著客人,給客人吃的建議,忙碌得很!他給我們出了些主意,點了幾道新疆菜,要了幾瓶啤酒,更建議我們嚐嚐名為”卡瓦斯”來解解暑(以麥,啤酒花和蜂蜜釀成的飲料)。

此時此刻,我們終算有著休閒的感覺。這幾天四處跑走,如今該換新的景點,今晚就在中心里舒舒服服地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再繼續新的旅程。

晚餐上來了,一串人民币五角的羊肉串給我們的感覺依舊是”香與爽”,佐上卡瓦斯甜中帶點酒味的飲料真是滿足,老板手上工作稍松,便坐下與我們分享他的旅遊經驗,談到了南北疆二十天開車遊的計劃,挺打動我們的,只可惜我們沒這一個錢也沒這個閒了,笑辭後仍留著一句話〞以後重遊必定選擇這一種玩法〞。笑談一番,另一道菜也上來了。饢子肉,顧名思義饢子上裝著炒肉,撲鼻而來是香辣,咬下去是”哇,辣!”

老板頓時送上抱歉,忘了南方人不吃辣,也忘了叫師傅不要炒得太辣。我們倆縱有本國馬來、印度和泰國食物的訓練,仍抵不了這一起攻襲,太辣了!辣得來又是一口接一口地吃,鼻涕交流啊!這一個抱歉,換來十串免費的羊肉,哈哈,老板還真是好客!在呼辣,猛吃的過程中,老板繼續分享他的經驗,更叮囑我們明日到吐魯蕃要謹記的伊斯蘭教禁忌,曉芬笑說:
”這些禁忌我們從小就懂了,相信可以應付得來。”

老板就在忙中偷閒,離去坐下交替中,與我們聊了兩個小時,笑聲傳出,彼此暢談,讓我們在烏市的夜里留下笑聲,留下感覺。


天藍山綠草如茵,馳馬涉水穿林園
崎嶇顛簸迴旋路,策馬揚鞭展笑顏
炙肉美酒皮饢子,一把鼻涕一把淚
歡樂伴在談笑間,羊肉串串口中送
我是新疆一過客,心海卻把新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