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21 21:32:42尚未設定

質樸與雕琢


近日來心有所感,頻頻於自家屋簷下碎碎唸,可方纔怎麼東瞧西瞧,發覺自己連寫信都是一副文謅謅樣兒。難道是浸淫中文日久的「後遺症」?(或說好聽點,沛然莫之能禦?)


想起前一陣子在我的強力推薦下,朋友展開了簡媜之旅的首站──閱讀《紅嬰仔》,至聞其心得,撮其要約為:不太能由字裡行間體會到簡媜的愛子之心(並以子敏《小太陽》為例,表示質樸的文字比較容易令人動容。)以及認為書中某個形容詞太過強烈,應可改寫成較和緩的句式。


朋友的說法使我微感驚訝。之所以沒有大吃一驚,乃因簡媜的「雕琢」說來也是「眾所周知」,聽聞類似的批評已不知幾回(庶幾可以「免疫」矣)。只是在眾多簡媜作品的愛好者心目中,最和藹可親的入門書當為《紅嬰仔》,(無法想像對《紅嬰仔》有隔者碰見《女兒紅》將退避幾舍),面對這樣的無法體會,我能想到的只有文字風格消化不良的問題,其他的也摸不著邊了。也許自高二在學校圖書館得遇《水問》以來,我對簡媜的文字姿態已領受無礙,所以甚難生出「同理心」;後來朋友回頭讀《水問》,反而表示喜歡那樣的簡媜,這真是始料未及,只能說各人脾胃不同,以己度人,即使度的是大多數人的普遍狀況,總還是會有例外。


至於雕琢與質樸,這種牽涉形式與內容的討論似乎不必再多費唇舌。曾經接觸最屬質樸的文字該算是琦君的一系列作品,可要我搜羅腦海中的隻字片語,跳出來的竟像是「鯨鬣紅,城上閃閃鯨鬣紅。嘴初紅,養來鸚鵡嘴初紅。」閃亮耀眼的字句可是出自另一位友人嚴格批為雕琢的朱天文筆下,可我同荒人一般,「何以解憂,唯有方塊字」,對我來說,所有雕琢與質樸之辯盡俯首於這九字真言。


呵,話說回來,自己的筆端流露純任自然,文謅謅又何妨?


小事一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