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山水夢憶間
2016年4月30日,疲累的心,感知到強哥連番殷殷的召喚,毅然決定丟下一身殘累事務,出發行向山水畫境中。
原本預定週日出遊騎車,但強哥預知當日將變天,幾天前就號召大家趁週末好天氣提前行動。眾人多有約定的事,無法成行,只有國智可以。我其實手邊也有不少不大不小的瑣事等完成,但,覺得好煩,剛好看到一篇,假日一定要出去走走,也沒在Line上回應,清早六點半,直接騎車到土城延吉街口的「雲林鵝肉城」集合。出現時,強哥有些訝異。三人一起出發,目標,深坑、石碇、小格頭海倫咖啡。
沿大水溝過雙和醫院,車行來到秀朗橋,國智以為從新店上北宜,過橋就下到河濱。被強哥追回後繼續前行,到木柵路買了兩個肉包當早餐後,經動物園,過深坑,向石碇進發。
看見這些熟悉的地名,我不禁進入一種虛渺飄然的狀態,許多回憶潰堤般湧來。
這一大片叢山峻嶺,十多年前,是我們單位戰時的守備區,因後備動員的業務歸我負責,每次演習時兵棋推演、計畫作業、現地偵查到指揮所演練,都要把這些地名炒一次,甚至走一遍,直搞到快退伍才交接。因此,經深坑時,不是記得哪家店的東西好吃,而是想起周邊高地的陣地編組。過石碇時不僅記得豆花、白斬雞,還想到國校內的指揮所,已改頭換面的「民眾服務社」,以及沿途烏塗窟等逐次抵抗的收容陣地。
路上,有幾輛超級跑車呼嘯而過。沒多久,它又迎面呼嘯而來。擾人清夢。
接近小格頭時,遠遠看見「荼葉改良場」,以及對面的靈骨塔、療養院,都是過去曾經借宿的地方。山巒間,有些許白頭,桐花,已悄然開放。
山巒間,桐花開放了
來到北宜路上,車輛多了起來。重型機車疾馳而過,自行車三五成群,氣喘噓噓地踩踏而來。
不久,經過雲海國小,過去一個看星象、看螢火蟲的熱門景點。還有派出所,甚至再過去的花園公墓,都曾留下生命中的足跡。
最後,我們終於來到今天的目的地—海倫咖啡。店家很貼心,有一整排車架讓車友吊車,別出心裁。
我們閒坐咖啡座上,喝咖啡、吃鬆餅,看山賞雲,心悠悠浮了起來,像風中飄蕩的雲。
今天的終點即此,吃喝完就啟程歸返,回程盡是大下坡,九彎十八拐後,沒幾分鐘就到了青潭、新店。這沿路的景物,更加熟悉了。
才十一點,人還不多,強哥帶我們到新店光明街吃有名的勇伯米粉湯,俗擱大碗,暖暖飽足了肚子,這才進入河濱自行車道,過秀朗橋,循原路返家。
騎車途程中,我幻遊於現實與回憶間,腳下不停的踩踏,車子不斷上下前行,心與記憶在山巒和雲彩間遊蕩,彷彿在夢的邊緣嬉戲。
車行百里,山水夢憶。老梁不禁有感而發,曰:
三雄相約鐵馬轉,齊聚土城鵝肉王;車陣人海穿梭過,仰首御風過秀朗。
木柵路上肉包嚐,動物園前轉頭看;深坑老街過不入,石碇溪橋遠在望。
台四七乙曲如腸,超跑呼嘯聲遠揚;千島湖畔不敢下,深怕回頭爬不上。
小格頭前道迴轉,路會北宜車來往;遙望荼葉改良場,雲海國小懸路旁。
台九省道名聲傳,上下九拐十八彎;重機鐵馬爭相過,翡翠水庫在一方。
飛鳥雀躍林中穿,蟲聲唧唧如讚歎;青翠山巒攬雲霞,浮光掠影瞬變幻。
海倫咖啡坐悠然,心思飄渺如雲端;舉頭瞥見公路牌,累行至此已宜蘭。
綴拾夢憶把情傷,過往雲煙滿頭鑽;輕騎直下萬重嶺,車入河濱原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