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14 22:32:44楓葉

【寧雛】× 雛菊憶 || 章十七


陽光自地平線緩緩透出,光點自仍有些灰暗的雲朵中射下,晚物復甦的一刻到來,象徵希望的陽光照在日向大宅內,那股平靜,是那麼的令人舒服,但卻也似乎預告著風雨前的安寧。

日足仰望著天空,那股淡淡的蔚藍,藍的令人心曠神怡,風輕輕吹過,帶來的是屬於這個季節的淡淡花香。但儘管天空帶給了人們如此的舒暢,卻仍無法撫平日足內心些微的恐慌。

短短一星期中,甚麼都變了。天空依舊蔚藍,陽光依舊溫暖,鳥兒依舊以悅耳的歌聲輕唱著來自上帝的天籟。但,人變了,變的更不信任對方,變成冷漠的令人絕望的可怕。

日足坐在自己的房間中,提筆似乎猶豫不覺,墨水滴到了本子上,將白紙染出了一個不大卻很明顯的汙點,提筆終於寫下了甚麼,卻又再下一刻撕掉了,前者似乎是因為良心不安,後者則是基於人類無聊的自尊,反覆交雜在日足紛亂的心上,茫然中他無法在之中做下決定性的選擇。只是以有些憔悴的犀利眼眸,緩緩注視著不能給自己答案的天空。

起身走出房門,背影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罪惡,抬頭撇過牆壁上的畫像,在歷代日向一族的領導這眼光注視下,心裡疑惑又沉痛的大聲吶喊著:「我..錯了嗎?」反覆迴盪在心中,向投石劃開的水面的平靜,引起的漣漪如同罪惡的手銬般,緊緊扣住那不堪的記憶。他好累,他以為時間能沖刷掉記憶的污穢,但當他回首當年的所作所為時,卻發現自己仍陷入在罪孽的審判中,掙扎著想逃避遠自於心中的不安,每每在輪迴的夢境中,不安的吶喊著,在充滿腐水中無人的世界,得不到答案而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緩緩的以單調的步伐走過,像個沒有靈魂的軀體,這樣的行動了數分鐘,終究被某件事物打斷了。牆角邊破碎的花瓶原本不是擺在這裡的…….,但令日足想起的不是這件事,而是花火憤怒的言語:「你根本不懂,你只是活在拋棄了情感的世界中,你可以虛偽的繼續活下去,但我知道人們都應該坦白面對自己。」

憶起那件事,昨日的情景頓時在日足的腦海中鮮明了起來…….。

記憶之中,花火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她被自己教導成一位他自認為完美的女孩。但那天,她憤怒的話語著實令自己頓時間省悟,他開始思考,也許多年來他所相信的其實是錯誤的。

那天,不經意之下,日足提到了關於花火和寧次的婚事,哪料到,花火一口就回決了,她的答案,也讓當時日足有些煩躁的心情爆發了出來。自從什麼時候開始,花火已不再是當年懵懂的小女孩,她從小被教導要為了族群而犧牲,日足決不容許自己的女兒為了感情這種小事兒說出這種任性而不負責任的話,她要負起成為日向一員的責任,就跟她的祖先一樣…..。

但難道說,他錯了嗎?本能的想否定這項可能,但卻不禁懷疑起自己的作法。當時的他,毫不猶豫的斥責花火的說法,但卻被花火一口反駁。現在的他,已無法像從前一樣深信自己的想法了。

他繼續台起方才停噸半晌的腿,再次往前方踏出機械式的腳步,轉頭望著中庭,陽光掃射下充滿了活力。一草一木皆以自己的方式,爭相在陽光下顯現出自嬌豔的一面,唯獨一株雛菊,微微低垂著,毫無生機。也許,它沒有水的滋潤,沒有陽光相伴,才會孤獨的獨自在陰暗的角落中自生自滅,連蝴蝶也懶的造訪那陰暗的角落。它似乎在哭泣,悲痛的孤獨淚水讓日足聯想到了甚麼。

雛菊嗎?這是她最喜歡的啊…..她一直都是,以溫柔暖化自己心中的冰冷,她的笑容,總是能讓人聯想到3月的陽光,柔和又不失溫暖,輕灑下將大地從冰凍的孤寂中解放。雛田的名字,就是為了她而取的。只是,她生下花火後不久就死了,為此日足也曾傷心過一時,怪自己的無用,沒又好好的把握與珍惜,將自己沉溺於沒有感情的世界,在無盡的冰冷內心中隔絕了溫暖的陽光,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早已一無所有,只能獨自徘徊在黑暗中,淪陷在自己給自己的冰冷監牢中….。

冷冷的微笑,發自內心的真誠,還是嘲諷自己的愚昧?甚麼時候,他連自己的笑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甚至懷疑,自己的感情又是虛是實?

楓葉想壇:
這章主要是說日足內心的改變,那個「她」指的是雛田的母親,也就是日向夫人,日足一開始只是為了父親而同意與她結婚的,但當她死後他才了解自己深深愛著她。她的死帶給日足很大的衝擊,因為她的死,使的日足在次陷入偏差的價值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