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0 19:00:31萊西

050606 漫遊者週記 之 Move On

離開一段過去的當兒,留下了一小片自我在某個時間空間。瞭解回不去了,因此放下一塊小路標,像走進森林怕找不到來時路的小孩,沿途扔下麵包屑和石頭,確定自己回首時,足跡會在。一種不捨的表現;一種必須 move on 卻又眷戀身後的情感。

五月初整個人處於備戰狀態,對抗隨 separation 而來的撕裂。很怕在那清脆一聲如絲帛撕裂的音響下,對一個地方一群人的愛要就此崩潰。但時間沒有煞車,該走的時候,還是走了,情緒多強多重都要接受忍受。遺留下兩個學期的我在那,移駕南方的德州開始另一段日子。第一個七天,很難熬。

六月中我將行李箱再度打包起,從熱度溼度似台灣的德州再度跳上灰狗。揮手道別向三個星期來漸漸習慣的居家安定生活,和十年熟悉的面孔。我在巴士上抱著小枕頭恍神,一直往窗外看,看到車轉彎,看到我看不見。坐隔壁的墨西哥裔老伯不斷問我問題,我只能嗯嗯啊啊多數含混過去,因為我也在專心質問自己,為何這次又要離開?既然過去很美好,為何要不斷離開?

其後回到 Pittsburg (Kansas)一天,搬往 Mound City (Kansas)一天,再一天踏上 mission trip 前進西部。二十幾個小時的車上旅程,很…漫…長 (Kansas – Oklahoma – Texas – New Mexico - Arizona)。某一晚借宿教堂的時候,感覺身體和心理皆疲累,我懷念熟悉的安定。

直到我終於抵達亞利桑那 (Arizona) 的American Indian Christian Mission 學校。

星期一到四,我們早上幫學校做些維修工作,林林總總包括粉刷、修屋頂、拆教室、準備餐點、折信封等。下午則去各個印地安社區陪小朋友玩耍,跳繩啦打籃球啦打棒球啦摺紙啦滑輪啦…和這些皮膚黝黑眼睛大大的小孩笑鬧一番,很難得的經驗。我還出乎意料地喜歡和小孩相處的時光 (我可是嫌小孩很麻煩的那種人)。

所以,經過了這麼多年我終於親身發現向前走的必要性。因為離開了台北,我才能在小匹茲堡認識朋友享受生活;因為離開了小匹茲堡,我才能在阿靈頓見到故人重新相處;因為離開了阿靈頓,我才能瞭解現代印地安人的困境並貢獻一點滴自己的力量。過去很令人留戀,但未來很値得體驗。每次啟程,都有點痛;但是每次啟程的結果,都不悔。

這是 move on 的哀愁與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