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飛加州晃了一圈回來，接觸久違的都市氣息。過了好一陣子，才又在春假遊走到另一個城市。從堪薩斯市的聯合火車站 (Union Station) 到伊利諾州芝加哥的聯合火車站 (也是Union Station)，我們坐在國營Amtrak火車上約十三小時。一路上草啊田野呀小鎮啊，很平靜的畫面。大清早啟程，晚上抵達風城 (Windy City)。計程車司機載我們呼嘯穿過城市公路，順帶解說飛過窗外的景點。不同於LA，芝加哥的各區沒有過於分散，所以氣派地挾各高樓的威嚴集中矗立在外地旅客眼前，那是萬家燈火，是城市的能量，是繁榮的表徵。

初到此地，感官接受空氣、音響、圖像的刺激，竟然有點手足無措。在人口兩萬的小鎮生活、習慣，生長在城市的我當下對城市心生怯意。四面八方的腳步聲、捷運車輪與鐵軌的摩擦、人們口語、引擎運轉、鴿子振翅、手機鈴聲、店家門開閤、警車汽笛。這是一個巨大的複合機能體。

而我能在此生存嗎？

紅塵滾滾有其美好。文化導向的Field Museum、色彩繽紛的Shedd Aquarium…文化中心每日的高水準免費音樂會、Blue Man戲謔的眼神…再再讓心靈顫動，感謝都市的多樣化與精采。五天的自助旅行，無數時刻奮鬥在廣如海洋密西根湖吹來的逆風之中，我和旅伴雙雙喜歡上風城。

但是我能在此生存嗎？

靜謐賜予單純、社區化的人際關係，能品嘗活著的原味。都市香料五花八門，新奇刺激，但我懼怕味覺將因此麻痺。

回程那天，芝加哥緩緩飄雪。早晨的上班族男男女女身著過膝黑色大衣，立領，圍巾，帥氣大伐步跨走於人行道上，於萬丈高樓間，於Sears Tower、John Hancock Center、Aon Center、NBC Tower、IBM Building、Bank One Plaza…間。那是現代建築的成就，是文明發展的巔峰…也是紅塵織起的一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