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新化中興林場。大年初五。天上掉下來的，我的兩個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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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不規則出血所以去了婦產科。診間後面有兩個超音波檯，我躺在其中一個等待醫生來看，而醫生正在幫另外那一個照超音波。


我聽到醫生跟隔壁的說：胎兒沒有心跳了。他停在十週過兩天，但是現在是十一週了。

隔壁的孕婦說：怎麼會呢？會不會是看錯了？

醫生說真的是沒有心跳了。

孕婦說可是她出血只有一點點。而且她也沒有亂吃東西。她再解釋說她也沒有劇烈運動，孩子應該不會死掉才對啊。怎麼會呢？

醫生說：原因不一定啦。

孕婦說那要怎麼辦？

醫生說那接下來就要處理，不然會大出血。

然後醫生一邊解釋著，那個孕婦就虛弱的喃喃自語說：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

她的老公說：她真的沒有吃到什麼東西啊。

然後她就哭了。



接下來醫生來幫我照超音波，叫我去驗尿。我驗完尿，回來診間找醫生，醫生正在看一個很年輕的。肯定不超過二十歲的女孩子。

醫生說六週大。現在決定要怎樣？

那個女孩子說要吃藥。

醫生說：吃了藥大概兩天就會掉。會像月經一樣出血。

然後她就一直關心著會不會痛的問題，一直跟醫生撒嬌要醫生給她多一點止痛藥，說她很怕痛喔，說同學說會很痛捏，然後又翹著嘴巴跟醫生說她是哪一天哪一天有性行為的，怎麼會懷孕呢。還問要是吃了止痛藥還是很痛怎麼辦啊？再回來找你啊？



我坐在旁邊，看著這個世界荒謬的部分。那個沒有亂吃東西也很小心的孕婦失去了她的孩子。這個根本還像是孩子的女孩子嘻皮笑臉的討論如何拿掉她的小孩。


我很想問，那個小孩為什麼不繼續心跳了呢？他的父母一起來產檢，可見感情應該不壞。他的媽媽聽到他離去的消息哭泣了起來，可見很在意他。

那他為什麼要離開呢？

而另外那個孩子，他的媽媽只顧她自己疼痛與否的問題，嘻笑著跟醫生擠眉弄眼，有這樣的媽媽他為什麼要來？


我想像一個連接天上與子宮的電扶梯。有的上去，有的下來。

想要的等不到，不想要的偏偏要來。上面的靈來來去去忙忙碌碌，下面的人哭哭笑笑悲悲喜喜。

真希望有個仲介公司，面對面談清楚。是真的想要嗎？不會後悔嗎？有足夠的責任感嗎？有撫養小孩的能力嗎？健康檢查合格了嗎？沒有暴力前科嗎？


然後繳交手續費，簽契約，蓋章。家長憑契約可至嬰孩部領取小孩種苗一份，種到子宮裡，努力培養成為一個可愛活潑的孩子。



如果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