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2004年的全家福。

（可參考2003年的對照組:）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larkfairy/3/2570747/2003040320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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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就教過豆子：
”等你越來越大，我就會越來越怎樣？”
”老！”豆子會開心響亮的回答這個惹人厭的字眼。

通常問這句話時豆子都如無尾熊般的盤據在我身上。
我就接下去說：
”那我越來越老，還能不能抱得動你？”

如果豆子良心發現，就會說：”抱不動。”
然後我就一邊說抱不動抱不動，一邊慢慢搖呀搖的把他放下來。

如果豆子良心缺席，他就會很大聲的說：”抱得動！”
這表示他是不會願意下來自己走的，我得識相的繼續抱著他。

我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老是什麼，但是至少他知道等他越來越大，我是會越來越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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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豆子的生日，豆爸上晚班，豆妹在我娘家，只剩我們母子倆。於是我帶他去大統新世紀”騎馬馬騎到飽”。

我們玩得很開心（連我也下海去玩我最喜歡的打擊魔鬼），玩到一半他說要嗯嗯。我帶他去女廁。他一邊嗯嗯一邊鬼叫，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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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
豆子嗯嗯有個奇怪的習慣──他會一邊用力一邊說：嗯～～（這個嗯要用力的發出），爸爸。嗯～～媽媽。嗯～～杯嗶。嗯～～阿嬤.....

也就是在用力的嗯～～之後加上他的親朋好友。等到親戚大概都嗯完了，就開始嗯他的同學。有一次嗯太久，連同學也嗯完了，我聽到他說：”嗯～～牆壁。嗯～～垃圾桶。嗯～～隔壁的大門。”還有一次在結局時說：”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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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題。

他嗯完了，我幫他擦屁屁，他忽然跟我說：”我喜歡妳！等我長大，好大好大，像舅舅一樣大，妳就變小了，我也要幫妳擦屁屁。”

”啊？你長大了，我會變怎樣？”
”妳會變比較小 ，像我這樣小。”
”是嗎？”
”好像是耶。”


我說不對，我不是會變小，是會變老。你不是知道的嗎？

他想想說對。


可是等玩完了，車開出停車場的時候，他又指著後面跟我說：”等我以後長大妳變好小，我要帶妳來這裡騎馬馬。”



***


懶得管他為什麼他忽然覺得他長大以後我就會變小。他的腦袋本來就很奇特。
不過對於他給我的承諾，我倒是很好奇。他為什麼這樣說？

我小時候不是很喜歡聽那種很孝順的故事，總覺得那些什麼溫蓆啦求鯉啦哭筍之類的故事很做作。甚至生了孩子也不覺得生產這事是很值得孩子去感謝的。很多的母親並不是心甘情願要當母親，很多的媽媽也沒有好好對待她們的孩子。


因此我大概不會對孩子說什麼人應該孝順的話吧。我相信真正珍貴的不是血緣，而是父母在孩子成長過程中看見與看不見的付出，與之間相處過程的點點滴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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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二：


我生了豆子之後，曾經很認真的想過要領養一個孩子。

為什麼不？這世上有那麼多被遺棄的孩子，我不用再生就可以有一個孩子（還可以指定性別），而那個孩子可以有一個家。我覺得很好。

當然這件事阻力太大，鼓起勇氣說了，卻沒人肯信，只被當作異想天開而作罷。

但我還是相信，如果我有了一個沒有血緣的孩子，我還是會一樣的愛他，他也會一樣的愛我，因為我們之間的情感交流，我們共度的每分每秒，都會永遠生長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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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正題。

所以我一直想，豆子為什麼對我這樣說？
他應該是騎馬馬心情好，所以單純的希望可以帶給別人同等的幸福。或者他知道是我讓他騎馬馬，幫他擦屁屁的，所以許下諾言，有朝一日也要同等對待我。


說孝順太沉重。如果他有了以後要善待我的期許，應該不是因為意識到我是他的媽，而是因為強烈感受到我愛他，而他也愛我吧。


***


（豆爸瞄到我打字，說我分析得太嚴肅，應以一貫之搞笑作風為宜。但他這樣說我就偏不，所以用一首我很喜歡很喜歡的，很感人的，很嚴肅的詩作為結尾。）





今生今世 (母難日三題之一)　　　余光中


今生今世
我最忘情的哭聲有兩次
一次，在我生命的開始
一次，在你生命的告終

第一次，我不會記得，是聽你說的
第二次，你不會曉得，我說也沒用

但兩次哭聲的中間啊
有無窮無盡的笑聲
一遍一遍又一遍
迴盪了整整三十年

你都曉得，我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