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今之前，我是暮色的背景

被孩童的自然課本分類

像天空裡的灰色枯葉

無法感覺四季的溫度或者濕意

那些銀色的血點

以及冷掉的上下弦月

仍就鍾情著每座山發亮的

姿勢，山谷裡

狂風卻揉了揉剛睡醒

的雙眼，向驟雨比出中指挑釁

沒有一本日記，輯錄著

這段悲傷的斷簡

反正我只是一個泥濘的子音

並非子句

而那個陰沉的都市

總是被雨神詛咒

妳說：「被月光曬過，就少了

鄉愁…」我卻無法轉譯

這段拗口的詩句

因為我是一艘拋錨的廢船

青苔與海草

是保護色，於妳言語的邊界

標點只得自我

拘禁

荒漠中，我是一株少刺的仙人掌

毫無求生的意志

雖然左方發現金色的

礦脈，右邊是大河的支流

但我的時間是灰色的

無光的世界，砂礫變成髮際

的裝飾

地平線還在遙遠的想像中

被記憶風乾

於天空畏光的時段

假裝冥想

假裝自己是一把彩虹染過的

玫瑰

而妳是一團複雜的火

卻擁有一道暴雨後隨機崩潰的

土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