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15 17:25:18asomim

我看張愛玲

看友人圓貓嬾洋洋日記,她的部落格描述引用了張愛玲的<穿>:「像我們這樣生長在都市文化中的人,總是先看見海的圖畫,後看見海;看讀到愛情小說,後知道愛;我們對於生活的體驗往往是第二輪的,借助於人為的戲劇。」
張愛玲自成一派,她的作品被認為是唸中文的人非讀不可的。對我來說,這名字、這符號是在高中時候被賦予內容的。那時一位和我走得很近的同學託我買一本書,就是張的《半生緣》。忘了後來是否不了了之,我記住了這位和我漸行漸遠的同學有多愛讀《半生緣》,也記住了一位作家的名字。
再次聽到張的名字是在大一的文學概論堂上。站在台上講課總能讓我精神抖擻雙目晶亮的、來自台灣的女教師,就是她告訴我說一定要讀張愛玲的書,於是我在書展買了一本、亦是屹今唯一一本張的藏書---- 《同學少年都不賤》。
書看過一遍被束諸高閣,從此我沒再看她的作品。
不是她寫得不好,恰恰是她能將入骨的滄桑恨恨地挖出來暴露人前、將人們潛藏心底的嘆息用文字輕輕地呼出來,才令我不忍卒睹。說「不忍」莫若說是「怕」! 薄薄的小說要放下好幾次、歇一會才又繼續看。因為書中人物的心聲正是我當時不敢說出口的苦。喘息微微,閤書以手撫膺坐長歎就怕被捲入無盡的悲傷旋渦中不得翻身,更怕女主角的命運就是我的命運....... 看一本書幾乎要了我的命,能不能說它好? 好? 好在能要命? 不能說上一句「不好」的我卻再也不敢去觸碰、觸碰那深沉。絕對是以偏概全,但這樣已是當時消極之中不得不為的積極---- 避開苦難,那怕只是別人的故事、一齣戲。
人生如戲。現實的我作了一個決定,仿佛死過一回,但好說歹說是一個新開始。卸下鉛塊變得輕盈的靈魂,近日在圖書館見到張愛玲的書已經不害怕,似乎能用另一種心情、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