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02 23:54:52冠潔
PUNK?!ROCK!LIVE!!少年手指虎!
一個約聘期限快要到期、準備要回老家幫爸爸賣迴轉壽司的唱片公司新人開發企劃部職員栗田康娜,在約滿最後一天無意間看見網路上的現場演唱影片。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康娜將影片交給了唱片公司老闆。原以為以輕音樂、民謠與流行歌曲為主要走向的公司應該過不了關,沒想到卻因此勾起了老闆的熱血青春回憶,更決定要康娜找到這個雖然吵雜暴力卻充斥著神秘魅力的樂團──少年手指虎。
康娜從少年手指虎的網站上找到貝斯手昭雄的聯絡方式,沒想到影片中二十五歲的少年如今已經是五十歲的大叔。──原來網路上的影片竟然是二十五年前的古董!
康娜嚇得想打退堂鼓,公司卻早已一頭熱地將影片放上了網站、並且排定了全國巡迴演唱!!這下已經沒有退路了,自暴自棄、酗酒成性的貝斯手昭雄決意復出,弟弟吉他手春雄卻早已歸隱鄉間,主唱吉米也因舊傷行動不便、並且呈現自閉狀態,還有個天兵鼓手央戈亂入。背負著期待正港「少年」手指虎的十萬點閱率的壓力,康娜要怎麼把這群中年大叔推上舞台?一場沒有退路的復出巡迴,竟然也因此揭開當年少年手指虎的解散真相……
本文有諸多電影情節,有可能影響觀影心情,請慎入。
另,文內譯名為電影特映會上的電影翻譯,若與官方網站上有出入請見諒。
(手指虎是什麼?看看電影海報,宮崎葵手上套的金屬物就是了~)
熱血!搖滾!青春!──是的,青春。雖然主角是一群七零八落的中年大叔,但是在他們身上燃燒著真正的青春!!
主角康娜是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少女,抱著反正還可以回老家賣壽司的心態,對於工作動輒逃避,在唱片公司中努力的唯一動力就是有朝一日能幫懷有音樂夢的男友小馬發片。少年手指虎是她主導的第一個企劃,不知道什麼是龐克、覺得他們的音樂好吵,就這樣傻呼呼地帶著一盤散沙上了路。
巡迴演唱從「個團」演出變成了要和公司其他團體分上下半場表演,在人前對他們十分崇拜的後輩樂團,卻在少年手指虎結束了只有零星觀眾的上半場演出後冷言冷語。原本康娜以為火爆的昭雄會發難,沒想到竟然是經歷了歲月的洗練,在團員中看起來最為沉穩「正常」的春雄在大家不注意時竄上了台。
說是為了康娜的熱情邀約才歸團,其實在心中,春雄的搖滾夢仍然隱隱地燃燒著。
而昭雄看似行為脫序的叛逆大叔,一意孤行地要少年手指虎復活,卻又帶頭鬧事,好幾次把康娜氣得想逃跑。在一次康娜真的「落跑」之後,團員們瞬間方寸大亂,提著樂器、央戈還背著行動不便的吉米,幾個人就這樣在大街上四處奔走找演出場地。
「我們還要上台幹嘛?」在經過同一個轉角無數次後,春雄喘著氣問。「反正上了台也是被笑,反正我們這麼遜,到底上台幹嘛?」
「我們從以前就一直被笑啊。」昭雄說。「以前被大人笑,現在被那些小鬼笑。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反正原本就一無所有了,反正沒什麼可以失去了啊!還有什麼好怕的?
將他從醉鬼生活當中拉出來的,只有音樂。所以他唯一堅持的,也只有音樂。
鼓手央戈從以前就像是昭雄的跟班,每次事情一落到他頭上就只能轉頭問其他人的意見,然而昭雄和春雄不合幹架受傷而流失演出機會,讓央戈也忍不住爆發了情緒。
「有些事情現在不做,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再過五年?十年?還是再二十五年?再過二十五年我們都不在了,為什麼不在活著的時候把握機會?!」
或許只是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感覺,或許只是想重溫當年的記憶。對央戈來說,在和團員們一起舞台上演出是無可替代的美好經驗。於是即使已經二十五年沒玩團了,即使因為痔瘡開刀讓他不能坐著打鼓,即使大家都老了、在台上演出沒多久就快要虛脫,他仍然把握著每一次的機會。
主唱吉米年輕時的狂放、聽不清歌詞的怒吼,讓人雖然在看到前面幾個破滅的中年團員卻還是滿心期待,沒想到卻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上說不出話的自閉傷患!?隨著旅途的行進,從一開始連話都說不出來、到能夠搖搖晃晃地唱出模糊不清的歌詞,吉米的康復就像是少年手指虎的復出一般,是個完全的奇蹟!沒想到……
主導著整個樂團走向的昭雄堅持要找回原本的團員,弟弟春雄卻堅決不肯與他同台。兄弟鬩牆的主因看似個性的迥異,然而其中的心結卻不僅只於此…
春雄可以說是看著哥哥的背影走來的。個性內斂羞澀的他,從一開始在昭雄的教導下一個和弦一個和弦地彈吉他、到組團上台演出,從對樂器一竅不通到可以調琴,昭雄的一句讚賞就可以讓他記著不忘。
然而他對昭雄的崇敬,竟在最後演變為無可化解的仇恨。
起初是音樂理念的衝突,和主唱吉米率先組團的春雄向唱片公司毛遂自薦而出道,沒想到卻在公司的行銷策略下組成了偶像(?)團體。面對瘋狂粉絲的包圍、跳著彆扭的舞步,唱著不知所云的歌曲,春雄只覺得無法面對哥哥,沒想到卻在一次的演出遇到了因為無法靠音樂生活只好四處打零工維生的昭雄。
第一場復出演唱的舞台,也正是當年那場演出的場地。舞台上,春雄失了神,看著身邊彈奏著貝斯的昭雄,回過頭,卻彷彿看見當年的昭雄,在台邊大聲恥笑著台上的他們。
春雄一直無法走出昭雄的陰霾。而在昭雄回家祭拜已逝的父親的時候,我們也才終於知道那份怨恨是來自何處。
那是一場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戲。春雄口中已死的父親,雖然還活著卻也只是癱在床上。活潑健談的看護、風中殘燭的老父,和不知所措的昭雄成為強烈的三角對比。一幕看護熟練地為老人抽痰,還歡欣地笑道聽春雄說你是知名的音樂製作人呢,宇多田光唱歌好聽嗎?一定好聽的嘛,畢竟是出身演藝世家哪…
整部片中總是難得安靜的昭雄竟然語塞。
或許春雄真的希望父親死了,那麼他就可以不必再受到病痛折騰。或許在春雄心中,也的確夢想著昭雄是世界知名、住在洛杉磯的音樂製作人。
所以他不願意見到昭雄,因為這樣,他就可以說服自己這樣的夢或許是真的。
「你認為是我的錯嗎?」回到樂團的昭雄問。在他心裡,可能也心知肚明父親如今會臥病在床的真正原因。所以就算天天買醉,他也不願、也沒臉回家奉養父親。
片中還有幾個配角很讓我感興趣。雖然全片沒有明確交代,但在偶像團體時期一直追著吉米不放的瘋狂粉絲,是不是就是後來對吉米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妻子?
另外就是唱片公司的大牌歌手TALYA照大牌,從前是和老闆一同組龐客樂團的主唱,現在是獨撐公司大半收入來源的大牌偶像。然而他的幾次出場卻都給人一種「腦筋短路」的感覺。對照吉米受傷的場面…我想,大家也大概可以想像當年在照身上發生過什麼事吧。
影片穿插著人物訪談的形式,模糊了記錄片與故事的分際,更讓片中的感動加強了真實感。其中經紀人的角色貫穿全場,可以說是絕妙的神來一筆。
在電影最後,我們終於聽見了那個謎樣的「紐約馬拉松」歌詞究竟是在唱什麼。這就是龐克嗎?龐克究竟是什麼?或許就跟康娜一樣,在跟著這群大叔巡迴了大半天之後她還是搞不懂。
但是經過這段旅程,在全片KUSO輕鬆的節奏中,看到了這群ROCKER舞台上的各自亂來、舞台下幻滅的一面、感性的一面,甚至是柔情的一面,我想我們都愛上了那份堅持不放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