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高氣爽的氣候裡醒來。
陽光難得地，照進夜裡忘了拉上簾的窗裡，薄被都給曬得有些暖洋洋。真好的天氣。

入秋之後的第一件毛衣，照例又是黑色薄薄的外套。昨日才從櫃裡取出，又是一年過去。

想起去年此時的旅行，以及在旅途中遭遇到許多友人。心中暖暖，感覺輕鬆。

近日收拾著將寄往遠方的包裹。慢慢地折疊著柔軟或厚實的毛衣與外套，以及其他。一邊想起來，曾經在異地的自己所收到過許多個遠渡重洋的紙箱裡的那麼多奇妙的禮物，原來也像這樣，由許多的愛心與想念準備起來的。

時光一年年地過，越來越多的感觸靜靜地沉落，觸著於心中的地板。

偶爾會想起，那些傷心的故事。有時候是在二樓新開的咖啡館裡，與誰和煦的交談。也有些回憶其實是充滿了微笑。

過往裡的某些瑣碎，或許已經模糊得不復記憶，但有意思的是，還有另一些，是事件的主體完全想不起來，但當時的某幾個無關緊要的畫面，卻紮紮實實地整個給複製，於腦海漂浮，觸手可及。

像是第一部捷克電影。在綠色制服外套上長長的黑外套，混在吵雜的人群裡，鑽進新開的奧斯卡戲院。電影的名字早已忘記，內容也記不得了。只記得那一天下著雨。老先生拿著雨傘敲打著年輕大哥哥的頭，因為國歌播放時，他並不立正站好。

以及片尾，那個女人在水池裡，慢慢地沉入。落英繽紛的畫面。十七歲的我，一直以為那就是所謂的淒涼。

那天我也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

很快地天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