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老師的出現，我猜我會因為自我厭惡而死了。爸爸、媽媽、朋友也討厭我，我怎樣活下去呢？」

「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們便有一個三人家庭了。」

「你死了，我不可能自己活下去個！」

這個夢讓我十分混亂。一男一女的對話原本滿載幸福，卻突然轉到那個女人的嚎哭，埋怨那個男人留下她死了。

一如以往，我帶著濕潤的眼眶醒了。我相信這些夢裡的女生都是同一個人，然後她飽受排擠，後來遇上一個能依靠的人結婚了，可是丈夫卻離世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或許－－或許這個女生就是小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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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泰碩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總是無緣無故說一堆奇怪的話－－比李敏源更加奇怪，怪不得他們是朋友，都是奇怪的個性。可是，為什麼韓泰碩這個偽爽朗少年每次在我面前如此黑暗？本來要調查小真的事情已經很煩，還來一個韓泰碩真的天殺的煩！

「姐姐？」不自覺放下玻璃杯時用了點力，嚇到了允熙，「妳還好嗎？」她關切地問。

「啊，沒有－－就是想些事情有點激動。」我回她一個微笑。

「還在煩聲樂比賽的事情嗎？」她不安地追問，「媽媽真得這麼堅持嗎？」

「這方面我就不知道了。」我吃一口三明治，「畢竟我已經差不多兩個星期沒跟她說話了。但是我想應該聲樂比賽時無可避免了。」我嘆了一口長氣。

「媽媽今天應該回國了吧？」允熙頂著她澄澈的大眼睛問我。

「又是地獄式的訓練跟壓榨吧。」我再次嘆氣，「媽媽實在太執著了。」

「其實我不討厭聲樂，可是媽媽只想培養姐姐。」允熙一直在聲樂上努力學習，可是媽媽卻把專注力放在我身上。

「妳年紀還小，大概媽媽覺得還沒到適當時候吧。」我安慰她，「我們要快點了，不然我們要遲到了。」

「小姐，太太吩咐我提醒妳，今天晚上有話要跟妳說。」美淑姨收拾飯桌的時候說道，我只能回一個無奈的笑容。

媽媽要說的話肯定離不開聲、樂、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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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勝熙，有人找妳。」同班的一個男生拔去我的耳機，「我是沒辦法才這樣。」他聳聳肩。我點點頭表示感謝，我眼神越過他後，看到正是李敏源－－立刻心知不妙。女同學都在議論紛紛，我不禁加緊步伐走向他。

「嘿，聽什麼音樂這麼入神啊？」他高興地問我，而我只是一聲不響拉著他到不當眼的角落。

「你究竟哪裡少條根啊？」我說，「你這樣來找我，其他人會怎麼想啊？唉－－等下回去一定被煩死了。」我狠狠白他一眼。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妳昨天沒有傳我簡訊，我擔心妳，所以來找妳－－很簡單啊？」他一臉無辜，卻帶著賊笑。昨天如果沒有遇上韓泰碩，應該會記得傳簡訊的。

「問題是，你明知故犯，我走了－－別再、來、找、我、了！」壞心腸的傢伙，多說也沒用。

「那我要不要去幫妳澄清呢？我會跟大家說，我只是來找我的女、性、朋、友～～」他總是將我的緊張感變成樂趣，真是可惡，「剛剛那個男生拔妳耳機讓我有點嫉妒呢！」他越笑越燦爛。

「拜託，別再開玩笑了。」我雙手合十求饒，「你下次有事找我傳簡訊好了，我會來見你的。」

「耶嘶，妳要說到做到喔！」他好像得獎一樣高興，我看在眼裡也不禁失笑了，「這樣就對了，笑一笑，心情會好一點的。妳最近都沒在笑，我有點擔心。」

「嗯。」我莞爾。

就在這麼一瞬間，他在我左邊臉頰輕輕一啄，然後：「妳太自在了，讓妳有點緊張感。」那一刻，我完全失了神，「我走囉，掰掰！」他雀躍地輕跑離開。

我一直呆看他離開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進展很好了，沒想到妳動作這麼迅速。」小真一直在旁邊，我們的一舉一動完全收入她的眼簾。

「我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我喃喃自語，還沒能會過神來。

「雖然談戀愛不是計畫的一部分，我希望妳還是可以從他身上查到一點資料。」小真繼續，「那小子不錯，蠻喜歡妳的。」

「什麼？戀愛？喜歡？」我稍微有點精神，「這也不能說完全為了妳，我自己也不想再做噩夢了。」

「但是，妳真的不要跟韓泰碩走太近。」她突然轉話題，「總是神經兮兮的。」

我心裡暗忖：妳不說我也知道。

「下次我會試試打聽關於妳跟李敏源一家的事情。」我說－－隨之，上課鈴也響起來。

※

本來放學後要到咖啡廳上班，可是媽媽有話要說，不得請假一天。帶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回家，我悄悄走進客廳，媽媽端坐在沙發上靜待著。

「我回來了。」我小心翼翼地說，慢慢地坐下。

「不願意放棄跳現代舞？」媽媽單刀直入，不留一絲的空間給我慢慢推進，「是不是？」

「是的，我比較喜歡現代舞。」我向她坦白自己的心情。

「媽媽也不是固執的人，妳爸爸說我應該讓妳自己好好選擇。」她接話，我努力抑壓中心的亢奮，「不過，是有條件的－－妳必須參加在聯合公演一個月後的全國高中生聲樂比賽，舉辦日期是七月二十日，而且必須拿到第一名，不然永遠不能再碰現代舞。」

「好的。」我沒有提出要求的餘地，「兩個比賽，我也會努力的。」我以最沉穩的情緒向她承諾，「我會好好上聲樂課。」

「媽媽，謝謝妳願意給我這樣的機會。」我不了解這樣的一個機會是否合理，但不去嘗試的話，我最後還是輸家。

「小真，妳剛剛聽到沒有？媽媽答應讓我參加聯合公演，實在太好了。」回到房間除了歡呼，當然還得跟小真分享這個好消息。「小真？」而她卻心不在焉。

「妳知道嗎？今天午休的時候，我看到韓泰碩跟崔媛吵架。」她說，「內容好像就是韓泰碩想分手，但崔媛不願意，說韓泰碩是她唯一的依靠，然後韓泰碩很大聲說這不是愛情。他只是被需要，他不想繼續下去了。」

我靜靜聽著，沒有答話。

「然後，崔媛邊哭邊問：『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白勝熙？』。」小真放輕聲音說。

小真覆述崔媛這句話，不知怎麼讓我產生了不安感。

「妳知道韓泰碩怎麼回她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