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申世蓮也許會知道小真的事情，所以我打算找機會再探聽探聽。但是小真的一切也太神秘了。

然後，我做的夢也讓我有點不解。

為甚麼會這樣，然後為什麼那樣，那些夢其實要說甚麼呢？

「勝熙，A桌要一杯抹茶Latte跟一客藍莓起司蛋糕。」我最近一直想任何與小真相關的人和事，完完全全掉進偵探的戲碼，工作時也不例外。雖然老闆沒有明說，他的確對於我最近的工作表現有點擔心，「你聽到我說的嗎？」他很多時候需要再確定我有把話聽進去。

「呃──一杯抹茶Latte跟一客藍莓起司蛋糕嗎？」我每次回過神來，都會佯裝鎮定回答他。

可是他還是會補充：「A桌的。」他眼神流露著擔心和不解，但沒有想去罵我。

「如果有煩惱，可以跟我說一下喔。」他這次悄悄走到我身邊落下這句話。

除了小真的事，我跟媽媽的事還沒完全解決──我還沒成功登上冰山之頂。

咖啡店在播一首清新活潑的歌，跟我目前的心情格格不入──最近韓樂有不少新人，老闆也蠻喜歡一個叫Juniel的唱作女歌手，咖啡店都在播她的歌，例如正在播的《ILLA ILLA》。

「A桌的抹茶Latte已經弄好了，你在冰箱再拿一塊藍莓起司蛋糕就遞出去吧。」在我發呆的時間，老闆已經把咖啡弄好了。的確，今天咖啡店的人也不多，大概下雨的關係吧。

「哦，好的。」其實我有點不好意思，老闆一直在容忍我，而我還沒好好打起精神來。

「你好，這是你點的抹茶Latte跟一客藍莓起司蛋糕──啊？」當我小心翼翼把東西放好的時候，抬眸一看便是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服務員小姐，你是用這樣態度對待你的客人嗎？」他一臉不爽，「我之前也有到這家咖啡店，只是你沒留意而已。」隨即勾起一抹輕笑，「還是你眼中看到的只有敏源？」

他今天心情顯然不好，我在他的連珠爆發攻擊下微微地嚥下口水，然後說：「如果沒問題，我先回去了，請慢慢享用，我親愛的客人。」我拼命掬起笑容，不想火上加油。

「是的，沒一個人會看到我。」我轉身的一刻，稍稍聽到他不忿的咕噥。

結果，我不自覺在意他起來──他一直坐在咖啡店，我下班時還待著。

當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卻不在了，我也不了解我為什麼會問起老闆：「老闆，韓泰碩──啊，A桌的那位客人呢？」

老闆搖搖頭說：「我沒認真留意，是你朋友嗎？」

「不打緊，算是認識的人而已。」我說，「明天上班需要幫你買點什麼材料嗎？」為了彌補我最近差勁的工作表現，我覺得我得多幫幫老闆。

「有，幫我去買兩盒低脂牛奶。好吧，趕快回家吧！」老闆熱絡地說，「怎麼不見你留在地下室練舞呢？」他一下子擊中了我想逃避的話題。

「呃──最近的狀態不是很適合跳舞──我先走囉。」外面還下著傾盆大雨，也許天空跟我一樣的憂鬱，不過它比我好──能哭出來。

一步出咖啡店，大大的下雨聲完全取代了前一秒還在耳邊徘迴的輕快音樂。

但讓我感到更驚訝的是在淋雨的韓泰碩，他全身濕透，雨水沿著頭髮一直滑下，而他空洞眼神讓人不忍心棄之不顧。

「你瘋了嗎？趕快進來啦！」我使勁把他拉進來咖啡店門前有簷篷下，「你今天搞什麼啊？你先好好站著。」我立刻進去咖啡店問老闆拿毛巾，「不要搞憂鬱了，你回家比較好。」我一邊幫他擦乾頭髮一邊說。

「家？那不是家，是個地獄。」他輕笑，悲涼地看著我說。

「喂，你頭髮沒擦乾，不要靠在我肩膀啦。」從他眼神感覺出的悲傷是跟我一樣的，我一下子不懂反應，他就隨之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我原本想推開他，可是他用微弱的聲音要求：「讓我靠一下，那怕是一秒。」因為看起來太可憐，我把原本要說的話也吞回肚子了。

我們倆這樣站著過了良久，我原本想離開的心情也慢慢磨滅。直到我感覺到肩膀的酸軟，我不得用空出來的手做手勢要老闆增援，幸好老闆也會意。

「勝熙？」在我鬆一口氣之際，他的好朋友也出現了──可是，為什麼我有種蠻奇怪的感覺？就是那種被抓包的心情……

但我的表情卻是「太好了，你出現了」。

「李敏源，趕快把你朋友抬起來，我肩膀快斷了。」我迅速地向他求救，那小子卻不懂反應，「幫幫我好不好？」當我再次喊他時，他才懂得反應，而老闆已經出來幫我了。

老闆扛走韓泰碩後，我立刻藐視李敏源一會才進去咖啡店：「你剛才在睜大眼睛睡覺嗎？我都叫你幫忙了。」

「來，勝熙，先喝一口熱可可。」老闆給我們每人一杯熱可可暖身，可是我對面的兩位男生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想怎樣。

「謝謝老闆，你先忙吧。我們這樣待著就可以了。」我回他一個微笑，不想麻煩他太多。

「李敏源，你就好好照顧你朋友吧。」待老闆離開後，我率先打破沉默，「我已經晚了回家了。」

「妳──今天不練舞嗎？」他一開口說又是關於跳舞的問題，而不是問我韓泰碩發生什麼事──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發生什麼事。

「今天就不想跳舞。」我說，「那我先走了，再見。」我站起來的又想起了什麼，「啊，你等下去便利店買感冒特飲給他比較好，不然他一定要生病了。」

今天的李敏源很奇怪，一臉欲言又止，我以為他有話說，結果卻沒有。我在咖啡店門外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只是他們非常奇怪地──完全沒有交集。

「妳沒有好好打聽我的事。」突然，耳邊傳來這句話，我一聽便知道是小真了。

「妳放心，我最近雖然有點心煩，妳的事我都好好記掛在心上。」我們一同走在雨下，「只是今天那兩人跟平日不一樣，讓我有點在意。」

不過，我很早知道韓泰碩是偽裝爽朗的，李敏源又是怎麼了？

「妳還是把心思放在自己跟我身上比較好。」小真過了一會又接話，語氣跟用意完全不明，「因為男生是很奇怪的生物。」

 直到很久的以後，我才了解這個下雨的夜晚泛起了不少漩渦。